端着酒杯斟酌了良久,林嘉鱼终于下了决心,既然已经决定要闯老刀门,早一点对上和晚一点对上又有什么分别?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就算老刀门布下天罗地网又有何惧。
她豁然从椅子上站起,会了钞出了酒楼,信步向西南方向走去,一双眼睛在来往的路上身上不断扫视,寻找着花凡口中的贵人。
走着走着,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孩童嬉戏喧闹的声音,有黄发垂髫的男童还在她腰间撞了一下。
林嘉鱼一扭头,就看到四五个孩童正跟在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身后,他们跳着脚唱着取笑的儿歌,还时不时地从地上捡起一些土疙瘩,像乞丐身上掷去。
乞丐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侮辱欺凌,自顾自浑浑噩噩地往前走,任由那些土块打在他的肩背上,留下一个个黄色的印记。有个年纪稍大些的男童从路边拣了根扁担,抡圆了砸在乞丐的膝弯上,乞丐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这都是谁家的孩童,那么没有教养,林嘉鱼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上前对着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呵斥了几句,那些孩子便像受惊的鸟雀一般四散逃开。
“你没事吧?”林嘉鱼走到乞丐的身前问道。
乞丐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披散着的头发随着他身形的晃动往边上一偏,露出了后面那张脸。
脸上沾染的几块污渍并不能掩盖这张脸原本的俊美,林嘉鱼一眼认了出来,忍不住失声叫道:“秦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原来还担心秦秦葬身真灵血阵之中,想不到他也从阵中脱身,辗转来到了章阳城。
秦秦听出了林嘉鱼的声音,一转身就要夺路而逃。
林嘉鱼心念电转,秦秦该不会就是花道长说的那个贵人吧。她忙伸手,在秦秦拔腿逃跑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秦公子,你到底怎么了?”
“林姑娘,你最好还是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黄花闺女和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秦秦转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好好的公子哥不做,怎么忽然来做乞丐了?”林嘉鱼好奇地问道。
“我爱做什么与林姑娘有什么关系?”秦秦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
林嘉鱼愕然,怎么这个登徒浪子这么快就转了性,不过她并没有放走他的打算:“秦公子,我们两个的功法都是玉尘子那个老狐狸传下来的。这样说来,我们两个也算师出同门。今夜我要独闯老刀门。纵然本姑娘英明神武,但毕竟孤掌难鸣,此行凶险万分。同门有难,你这个做师兄的可不能袖手旁观……”
这连珠炮般的一番话炸得秦秦一愣,但随即他就面色一变,胳膊猛地一震,将林嘉鱼紧抓着他的双手震脱,随后身形一动,就消失不见了。
看来秦秦并不是花凡说的那个贵人,林嘉鱼倏然叹了口气,若有所失地继续向前走去。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可林嘉鱼始终没有碰到所谓的贵人。林嘉鱼心中已经把花凡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想若是再碰到他非把他的条幅扯了塞进他那张乌鸦嘴不可。
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走下去了,林嘉鱼停下向西南方行进的脚步,化作一道遁光,直飞城北老刀门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