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守牢的修士正倚靠在一扇放下的玄铁闸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猛然间就听到背后靠着的玄铁闸门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不好!牢内有变!这个念头刚从两个修士的脑海中浮现,他们就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沛然难御的巨力。随后那扇在他们眼中坚不可摧的玄铁闸门就从中间爆裂开来。两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这股大力推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随后夹道两旁牢笼里的罪囚们就惊恐地发现一只赤红如火的巨猿从破开的玄铁闸门中一跃而出,那猿猴背上还坐着一男一女,面目如花,宛若天人。在他们的惊呼声中,一道璀璨的四色剑华一闪而过,两边的牢门立刻破开两个大口子。
里面的罪囚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整耳欲聋的欢呼声,从牢门的破口处鱼贯而出,簇拥着朱厌兽向前冲去。
云中君看着这些目光里透露着仇恨和狂热的罪囚,忍不住皱了皱眉:”熊铁真把这些人关押在牢笼里不会没有缘由,我看这些人不是邪修,就是干了杀人夺宝的勾当。就这么放他们出去,不知又要造几多杀孽。“
“在世人眼里,我也只是你口中的邪修而已。”林嘉鱼悠悠地道。
云中君闻言不由一窒。
林嘉鱼见他说不出话来,微微一笑:“云公子不用太担心,庆丰城屹立多年不倒,熊铁真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些罪囚虽然被我放出来,但能不能真的逃出这深牢大狱还是两说。”
此刻熊铁真已经在赶来大牢的路上,他脸色铁青,就连胡子都微微颤抖着。之前系在朱厌脖子上的蛟龙皮项圈上本就附着了一缕他的心神。在项圈被林嘉鱼挥剑斩断的瞬间,他便有了心神的感应,知道朱厌已经脱离了项圈的束缚。
不过大牢里向来戒备森严,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只是朱厌兽出了点问题,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大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因此他只是点起了一队城主府内的修士,就连四大派的修士都没有通知,毕竟劳动四大派修士出手也是要给足好处的。
待熊铁真赶到大牢时,大牢门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停有驻守在牢内的修士从大佬门口狼狈地逃窜出来。
熊铁真一见这情景,本来就铁青的脸又阴沉了不少。他劈手抓住一名守牢修士的衣领,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城主,天字号牢房里的人逃……逃出来了!”这名修士显然受到了惊吓,连话都说不利索,一张脸煞白煞白,看不到一丝血色,“而且……而且其他牢房的囚犯也都被放出来了。我们根本挡不住啊。”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熊铁真怒骂道,情绪激动下,他手上用力过猛,这名修士就一时承受不住,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赶紧去找锦绣谷的陆长老,请她火速带着四大派的人过来,就说此事关系到庆丰城和四大派的安危!”熊铁真一转头,对边上的一名修士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修士知道熊铁真此刻已经怒火冲天,不敢耽搁,喏了一声吼就化作一道虹光飞驰而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熊铁真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爆喝,随即就有一个赤红色的声影从大牢中一跃而出,正是那朱厌凶兽。紧跟着朱厌冲出来的是那些原先被关押在牢房里的罪囚,眼看着就能逃出生天,重获自由,他们也忘情地呼喊着。
熊铁真双目一闪,立刻就注意到了此刻坐在朱厌兽背上的林嘉鱼和云中君。他本就是聪明人,很快就醒悟过来,狱中的惊变应该都是林嘉鱼造成的。
尽管他心中恨意滔天,但却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林嘉鱼和云中君的身手都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那只强横的朱厌,自己绝无半点胜算,不过若是能拖住他们一会儿,等四大派的修士前来,自然能将他们擒下。
脑海中转过这么一个念头后,熊铁真口中一声喊,带头向罪囚们冲去。他带来的那队修士见城主身先士卒,也不敢怠慢,立刻跟上。原本还在四散逃跑的守牢修士见状,也重振了士气,纷纷转身厮杀。
瞬时间,两道人流冲击在一起,飞溅出无数血花。
一个多时辰后,大牢前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庆丰城和四大派驰援的修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那些被林嘉鱼私放出来的罪囚不是成了刀下之鬼,就是重新做了阶下之囚。
“熊城主,这么说云中君确实已经走脱了?”陆云的目光在遍地的尸首中逡巡了一圈,这才转过头问熊铁真,她的声音凉得如同冰水。
“熊某无能,实在拦不住他们几个。”熊铁真一脸的委顿,嘴角上还沾染着若有若无的血迹,林嘉鱼一行人想走的时候,熊铁真在前面拦了拦,结果被朱厌在肩头按了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见陆云脸上的不豫之色更加明显,忙又补了一句,“陆长老不必太过担心,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在城内城外细细搜索……”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陆云的一声冷哼打断:“连熊城主都拦不住他,我看其他的人去也只是送死而已。罢了,我和其他几位长老便亲自走一趟,希望还能来得及。若是被云中君走脱了,这次针对天云宗的行动怕是又要陡生波折了。”
就在陆云和熊铁真说话的时候,云中君、林嘉鱼和朱厌已经潜到了城外的一处红树林中。一路过来也有几个不开眼的庆丰城修士企图拦截他们,不过都被朱厌轻松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