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的步伐不算快,吴青的步伐不算慢。一步又一步,踏在天龙寺久经风霜的青石板上,也踏在随行众人的心口上。
天龙寺前,吴青站定,犹如泰山。
吴青定定的看着这久经风霜的古刹,微微出神。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赵叶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吴青捉住那青葱玉手,轻轻的说道:“知道了。”
定了定神,吴青高呼道:“缥缈峰,灵鹫宫,当代宫主吴青,前来拜访天龙寺高僧。”
吴青没有高呼他们为前辈,因为他知道,他的辈分在当今武林已经奇高,即使与枯荣同辈相称也是不为过的。天山童姥能够与少林寺的灵门大师同辈,称少林寺玄字辈高僧为小和尚。自此,可见一斑。
吴青也不担心这没有拜帖的挑战,不担心是否突兀,是否无理。
吴青相信,段家人是肯定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天龙寺僧众。况且,以吴青的辈分,天龙寺僧人中除了枯荣之外,都应该出来迎接才是。
吴青也不在意,对于这武林中人的礼仪方面的东西吴青是有些看不上的。至少,这是的江湖规矩远比不上千年后。
话音刚落,一众僧人陆陆续续的从天龙寺正门走出。为首的是胡子眉毛都已经变的雪白的老僧。正是天龙寺方丈,本因。
事实上本因若论俗家辈分,还是段正明、段正淳的叔辈。在此迎接吴青,也确实是给足了他面子。
“贵客远道而来,天龙寺僧众未能远迎,实在罪过。阿弥陀佛。”呼了声佛号,本因老和尚接着说道:“师叔枯荣长老及众位师兄弟早已在牟尼堂恭候大驾。”
本因前面引路,吴青跟在后面,段正明候在一旁,赵叶和段誉紧随其后。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
那是几间木屋。
以大块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咋一看下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木屋外生着几株野生的茶花,无人打理。自顾自的开放,与这淳朴自然的木屋相映成趣。
本因方丈双手合什,说道:“本因幸不辱命,贵客已至。”屋内回答:“既然如此,便请贵客以及方丈进来吧。”
那声音猛然听到,感觉十分的苍老,仿佛声音的主人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细细品味,又仿若婴孩,牙牙学语之时。
本因伸手缓缓推门。板门咯吱作响,显然,这大门平时极少有人启闭过。
吴青几人随着方丈本因跨进门去,吴青听方丈说的是‘枯荣长老和师兄弟’,室中去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僧的位置靠近门口,其中两人面容枯槁,垂垂老矣,年纪不小,已经五六十岁的摸样。另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正直壮年一般。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灵鹫宫宫主吴青,见过各位大师。”吴青拱了拱手,淡然的说道,不谦卑,不倨傲。就如同平常一般的对话。
“见过各位大师。”吴青话音刚落,剩下几人也忙不迭的说道。
两个枯瘦僧人分别是本观、本相,他们还是本因的师兄。那魁梧僧人,法号本参,是本因的师弟。在来的路上,吴青就听段正淳介绍过了。
看着那面壁的老僧,吴青问道:“想必,您就是枯荣大师了吧。”
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之中,特别是年纪稍小的后辈和尚,没见过他真面目的占绝大多数。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禅,已有十多年了。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枯荣道了声佛偈。算是认下了吴青的言语。
“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坐化。东西南北,各有两颗树,每一方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合之称之为‘四枯四荣’。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如来佛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不知小子可说的对?”吴青淡淡说道。
“这佛门典故寻常武林人士是难以知晓,宫主却有过人之处。”枯荣有些吃惊,听声音,这青年年岁显然不大,却是能从一句佛偈之中看出门道,却是不凡极已。
“只是我灵鹫宫中藏书颇丰而已,小子运气不错。恰好看过这典故。”吴青解释道。
“那也是,无论是否运气,那也是宫主的不凡。”枯荣答道,旋即,枯荣又问道:“不知童姥现在可好。”
“大师认得姐姐?”吴青平静的问道,语气之中倒是没有多少吃惊。
“姐姐?”枯荣有些惊奇,转瞬间又恢复过来,轻声说道,“若是能够称童姥一声姐姐,那我也当不得宫主的大师了。”
“之所以是大师,不是因为辈分,而是因为佛理。若是论辈分的话,年少末学,小子又如何当的起。”吴青淡淡的说道。
“这佛理一道,老僧也算不得大师了。”枯荣谦虚的答道。
“小子曾闻一佛偈,但是却有一事不明,望大师指教一二。”吴青低声问道。
当着话一出口,众人心里便是一突,显然,这青年宫主已然开始发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