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子逸,倒在桌上,拼命用力,却始终抬不起头来,只手中觉着的酒杯还舍不得放下,直直往半张的嘴边送去,酒水大半都洒在了桌上。
“你们都不行,还竟想与我分个高低。”裴申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子逸身旁,见他睡了过去,一面笑着举起酒杯,一面指着夕颜说道:“他们都趴了下去,你来陪我喝。”语罢,便往她走来。
刚迈出一步,便因沉重的步子而跌在了地上,惹得一旁的几个丫鬟掩嘴笑了起来。
夕颜放下茶杯,朝一旁的花蝶吩咐道:“你去将萧风萧行叫来,让他们把裴公子给送回到‘蓬莱园’去休息吧。”
未待花蝶踏出房门,裴申便又摇晃着站了起来,朝夕颜走近道:“我怎么办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岚儿……岚儿她好像都知道了。是你说的吗?是你……一定是你说的!”谁知他竟将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指着夕颜厉声责怪起来。
这一摔吓得上一刻还低声笑语的几个丫鬟顿时瞪大了双眼,怕他冲了上来,她们忙去将裴申扶住说道:“裴公子啊!您定是喝醉了酒,怎指着我们大少奶奶胡言乱语起来!”
春儿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刚刚口中话,虽心中疑惑所为何事,但毕竟是主子之间的事情,并不敢造次,只上前挽起夕颜往后退却了几步。
夕颜没有想到裴申这样酒后吐出心酸,轻拍了拍春儿的手背以示无事,并朝她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花蝶回来了再与他们一同进来。”
春儿望了望被扶坐在凳上的裴申与一旁沉睡不醒的子逸和子岚,蹙眉忧虑地领着其余几个丫鬟出了屋子,并悄然将房门掩上。
“裴申!这都是命,你早晚瞒不住的。”她们一离开,夕颜便恳情恳意地开口了,言语之中满是无奈。
裴舍抬起手臂指着她说道:“若不是你说,她又怎会知道?我只是想多瞒一天是一天,如今倒好,都被你倒给了她听,让她也没有安宁的日子可过,你现在得意了吧?”
夕颜骤然起身,朝他走近几步说道:“我告诉子岚一切,于我有什么好处吗?分明是昨日在倚墨院湖边你我的对话被她听见,才惹得她今日如此魂不守舍,胡思乱想,这一切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若是无法抉择,就根本不配与她产生感情!倒不如回到你的乌兰国,继续做一个冷血的细作好。”
听到她如此怨恨的话语,裴申一时语塞,思绪也不禁追回到昨夜与她对话的场景之中,顿时想起他们之间的话并不是被从丛林中跃出的昭轩听去,那个躲在对岸的,是子岚,如此,便一切都可了然,子岚果然是清楚了他的身份与他到萧家的目的,并也已经知道了他在枫山一行后便会离去的事实。
见他忽而安静下来,夕颜也轻轻叹气,无奈道:“你好自为之吧!如今哈川合来了,你根本就别无选择。”片刻沉默后,声音低哀婉转起来:“这个哈川合着实是可怕,竟能叫我时常心神不宁。你知道吗?为解子逸的毒,我只能求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