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夕颜厉声道:“瞒下此事并不是你的自私,并不是你将子岚据为己有,而是保护她你懂吗?她已经伤痕累累,她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她需要在一个好像从没有过他的环境下慢慢缓息。那个名字,一旦提了,不仅不会叫她为他的行为感动,反而会更加不知所措,她的病情才刚刚稳定下来,再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了。所以……一定不可以让她知道,你能做到的,对吗?。”
少修放在膝上的双拳已骤然紧握,犹豫挣扎着。
夕颜缓了缓声音,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待她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你再同她讲,那时再由她来选择便好,也并不是你为了自己而隐瞒了一切。”
吕少修紧抿的双唇这才动了动,眉头也舒缓了下来,点头应道:“我会等到她真真正正愿意做我的妻子时再来提亲。”
夕颜含笑望着他:“如此心事了了吧!既然嫂嫂解了你的难以抉择,那你可以帮嫂嫂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吕少修嘴角勾起了笑容。
“就是将这个绣品送给安和公主!”花蝶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形金色祥云图案盒子进到厅堂中来,待把手中之物轻放在桌上,又说道:“这可是我们大少奶奶花了好些日子绣出来的,带进凤凰城的路上可得小心着些。”
少修望了望那精致的礼盒,笑道:“一定一定。”
“你将这送给公主,只说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她一瞧就会明白。”夕颜也笑望向那锦盒。
之后不久,乔夕颜同吕少修一起去了落蔷院,见萧子岚的面色一日日好了起来,夕颜也心中踏实了许多,望着两人眼中只有彼此的甜蜜情景,也不禁感慨,当初子岚待裴申太挫折,从反感到喜欢,再从炙恋到如今的局面,轰轰烈烈的爱情本就不适合这样单纯的女子,她需要的,正是少修这种不温不火,时时存在,好似看不见却又离不开的,如此才能长久。无论是爱情还是家庭,两个人的付出往往并不是对等的,必然有一人得操心起一切,当初与裴申一起时,悲喜交加的是子岚,而如今和少修在一起,她才真正体味到爱情该有的幸福。
子岚留了好些次,夕颜都是执意要回牡丹园去用晚膳的,她是不想扰了他们二人的甜蜜世界,子岚也瞧得明白,终只能羞涩不再强意挽留。
“帐里的我已经给瞧过一遍了,又挂了新装好的驱虫草药在床头,今儿下了阵大雨,晚上十分凉爽,大少奶奶可以睡个踏实觉了。”花素将床榻内侧的蚊帐合上,外层的紫色纱帘用两边的银钩挂起。
夕颜正坐在梳妆台旁,一点点将沐浴时随意挽起的发丝放下,用牛角梳理了起来,口中回道:“你也快回去歇着吧!陪着我完成那绣品,也是两个时辰活生生坐在那里不动,定累坏了的。”
花素应了话,这才轻掩上门回自己房中去了。
因了南北两侧的窗子都半开着,床榻旁的帷幔与纱帘也未垂下,没过多久,夕颜便在一阵阵凉丝丝的轻风中进入梦乡。只是这梦太复杂,竟一闭上眼就一遍遍重复着关于裴申的点点滴滴,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夕颜终挣扎着努力睁开眼来,逃离了方才回忆过去的梦境。只这一醒,才发现自己的额上已密密布满了汗水,背后的寝衣也是湿了一片,又辗转难寐,便索性起身到朝着后院的窗子前,一面吹着凉风,一面想着方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