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擎羽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以为将他送去了边疆。便可磨一磨他的性子,却没想到一见到那个女人,他仍是如此难以自持,看来是我低估了乔家男儿的痴情。”
夕颜惊望着父亲,此时的他,并不像往日在提及此事时的态度,却更多了几分理解与宽容。想了想事情的原委,夕颜仍不明白,疑惑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擎羽慨叹道:“后生可畏啊!我早知道昨晚的宴会是公孙熠的计,只是若辰偏偏不听我劝告。硬要深夜去将锦儿带出王府,见他那般坚决,我只能带着跃龙堂的旧部悄然跟随。果然不出所料,公孙旭定是得了消息,以致若辰中了埋伏,虽都是蒙面,公孙旭那老匹夫自然知道救下若辰的是我。纠缠之中,我们在王府外被御林军团团围住,本以为公孙熠只想借此遣散跃龙堂,谁知他更狠,竟将王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杀死,公孙旭见此。深知公孙熠杀心已决,不想死在安中手里,便自尽在燃着大火的王府中。并豪言‘至死也是皇家人’。”
乔夕颜不禁唏嘘,公孙旭一生也算是战功累累,为三位皇帝效力,却落得如此下场,本不是公孙人。被赐予皇姓,却至死都难释怀。
“那若辰与锦儿呢?”夕颜急切问。
乔擎羽含笑道:“在御林军到来之前。我已料到公孙熠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便让他们二人远远离开北苑国,至于如今身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至少那两个孩子不像老家伙我一样,身为阶下囚。”
夕颜轻舒了口气,却因父亲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公孙熠的圈套而难以置信:“父亲j上并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别人的阴谋,会不会是安中为了巩固他的位置,想要除去您与四王爷这两位助皇登基的功臣?”
“颜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到了这样一天,你难道都不曾怀疑过公孙熠吗?”乔擎羽盯望着眼前的女儿。
父亲的话让乔夕颜不禁垂下眼去,她不是不曾,只是不能够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虽然孤傲却被自己视为知己的男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乔擎羽明白女儿心中的矛盾,朗声一笑,无奈长叹:“莫说你不会怀疑,直到今日,我都猜不透,这一石二鸟之计,到底是公孙熠的阴谋,还是那公孙尧的遗命!”
“父亲!”乔夕颜强忍一笑,宽慰他道:“您不要想这么多,我相信皇上他不是那样的人,待我回去向他说明安中所做的一切,皇上必会查明真相还您清白的,那样若辰也不用再逃离奔波,我们一家人……”
乔擎羽打断她的话:“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安中向来都是衷心为主,若没有公孙熠的吩咐,他怎敢向王府纵火?”
夕颜想要开口,却又被父亲的话语止住:“我是将死之人,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母亲。若辰已逃离都城,而你又是公孙熠在意之人,且我一死,便再对公孙熠造不成任何威胁,他定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二人,只可怜你母亲,半生都为你们姐弟二人牵肠挂肚,是我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是我对不起她……”
“父亲”夕颜的泪,已随着乔擎羽的字字肺腑不禁落下。
乔擎羽却忽而释然一笑,沉声字字道:“儿啊!若得了机会,就远远离开公孙熠离开都城吧!你要相信父亲的话,公孙熠已非善类。”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好像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十分艰难的决定:“照顾好你母亲!”余音刚落,便抬掌运功朝头顶拍去。
而这一刻,竟快得让乔夕颜觉得恍如幻境,父亲死在了自己面前,她在悲痛昏厥之后的睡梦中,都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才是梦,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还在这世上,还在她与母亲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