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花香扑鼻,夕颜仿佛置身在一个偌大的花海世界,皆开得如此灿烂夺目,欣荣不衰,却又似饱含着沧桑,好像在这仙境中寂落了千万年,隐隐传来的,皆是一阵空无寥寥之怨,竟让她也忍不住面对着这繁盛之景落泪伤情。
“你果然还是太过多情!”远出飘渺而至一个女子的声音,深沉低婉,震撼人心,让夕颜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
她仰头看向天空,竟远没有平日的清蓝干净,却更像是一大块白玉铺设而成,坚韧而全无柔和,夕颜顿时忽然而至一种压抑之感,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你如今看到所谓的世间真情了吗?全都是虚如浮云!还有什么好眷顾贪念的,好好回到你该存在的地方吧!”那人并未理会她的询问,幽幽成声。
夕颜惊愕地揣测她的话,该存在的地方?又望向这一望无际的花圃,难道是这里?这个禁锢的像牢笼一样的地方?
“不!这人世间是有真情的!我相信并真真正正地体会过。”夕颜驳斥道。
“哈哈哈哈!”那个女子笑得极其张狂:“那你就继续你的执意孤注,看最终谁主沉浮!”
声音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落定渐行渐远。
夕颜不禁觉得这话如寒冰般冷冷让她心颤,无形的威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头上汗如雨下,支撑不住微微俯下身去,便骤然倒地。
“啊!”她有些嘶哑的声音随着大口地喘气而出,瞪大眼睛看向脚下,早已没了方才的百花的壮观之景,淡淡地焚香飘然而至,让她困意大生,重新躺了回去,觉得身下松软舒适,如卧雪棉群中,抬手试了试额上的汗,叹道:“又是这样奇怪的梦。”
“怎样奇怪的梦,让你如此惊慌而醒?”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传来。
她登时觉得不对,瞬间重新睁开眼来,竟迎上一个熟悉的俊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躺在牡丹园的卧房中,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儿?”她蓦地坐起身来,却因突然剧烈的动作牵扯到头部的疼痛。
熠公子目含忧色,无奈道:“你昨夜昏倒在兰芷茶楼门前,是掌柜的发现了你。”
“兰芷茶楼?”夕颜轻轻捶了捶脑袋,顿时想起在杳云亭之事,喃喃自语:“难道那不是梦?”她有些苦涩地看向眼前之人,心中还在挣扎不信,问道:“我是如何会来兰芷茶楼?”
熠公子微微一笑:“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已经知道你在萧府的事情,你从萧府骑马而出,行到这里昏倒。若你不信,那马匹还在茶楼的马厩中饲养,我命人牵着马从窗前走过给你看。”
夕颜这才恍然,原来一切都是事实,就在刚才,她以为在杳云亭的一切皆是梦幻时,还安下了心来,如今又已混乱如麻起来。
她环顾了这屋子,不大不小,却干净异常,入门几步便有一个刺绣屏风遮掩,周身皆是双层纱帐相围,她的目光落在了置于中间的红漆木桌上,光滑澄亮如女子梳妆的铜镜,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个纹着青竹的瓷瓶,瓶中几株参差错落的牡丹花枝傲然挺立。
熠公子见她目不转睛,忙说道:“喜欢吗?这是我早上差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