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叔自然清楚这位舅老爷的心思,只是他也知道自家少爷很重视申家,尤其是申楣,上次他的自作主张就引来了少爷的大发雷霆,所以并未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孙展青。
“这酒好是好,就是量太少,这几个月我才只等来了这一小坛,我们有那琼浆玉液就可以稳压其他酒楼了。”琼浆玉液是他们对申楣家酿制的酒,进行包装后起的名字,“而且仅给两成的红利,我们已经占了申家很大的便宜。”这是孙展青给元诺的说法。
元诺并未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孙展青,良久叹口气,“既然清儿决定了,舅舅就不多说了。”他自然发现自己这个外甥变了,换做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在意是否亏欠申家,还会想办法将申家的这一酒方弄到手,这样也好,清儿还只是个孩子,所有的仇恨由他来背负就好,若是姐姐还在,也不希望清儿他生活在仇恨里吧。
只是,清儿的转变……是因为那个申楣吗?
元诺眼底闪过幽芒,他现在突然对那个叫申楣的小男孩有了兴趣那,若是那个小男孩能够得到他的认可,那他便放任他们做朋友,若那个小男孩并不值得清儿付出,那么……
“听仲叔说,清儿在西坡村建了个别庄,不介意舅舅去住几天吧。”
“清儿陪舅舅一起去吧。”孙展青怎能不明白元诺的心思,可是他的阻止只会起反效果,他并不想失去申楣这个朋友,便决定一同前往,这样就能护着他吧。
“采果子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骑着小白虎走遍森林和山冈,她采的果子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果子最大,大得像那铃铛装满筐,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呵呵,这小家伙的歌谣有意思,就是应该把那小姑娘变成少年郎。”
蓦地响起的爽朗笑声,让背对着回家的路,抱着竹篓坐在虎仔身上,得意的一展歌喉的申楣,声音戛然而止,欢快的甩着枝条的右手也僵硬在半空,扭过头,看向路的前方。
体型流畅,鼻孔打着鼻响的火红骏马之上,坐着一个玄衣黑袍的俊美男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锦带中,脚上是用金线绣着精致图案的玄色皮靴,浓密的黑发被碧绿的发簪束着。
直觉告诉申楣这个男人不简单,看似满面春风,那幽邃的眼底却带着冰冷和孤傲,不禁戒备的摸向脖颈的挂坠。
此时,元诺正在上下打量着申楣。
他听仲叔提过白虎,却没想到这落日森林王者一族的白虎竟然心甘情愿的被一个毛孩子当成坐骑,这可不是那些被驯养的失了野性,好似家猫的温顺白虎,仅从那白虎看向自己的凌厉眼神就看得出,这白虎绝非寻常。
那么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如何获得白虎的认主,以及自家外甥的另眼相待的?
不管怎样,他的存在都不能让自己忽略,转瞬间,心思已经想了很多的元诺,笑着看向身后,“清儿,这就是你的小朋友?”
申楣这才看到被元诺欣长的身子挡住的孙展青,眼底的戒备少了些许,幽怨的瞪了孙展青一眼。
孙展青脚踝轻踹一下身下的马匹,本想靠近申楣,可是没走几步,他骑得那匹白马就颤抖着四肢,趴在地上,不肯再靠前,他只得尴尬的从马上下来。
看的申楣咯咯大笑,夸奖般的摸摸虎仔的头,朝着他们翘翘下巴,孩子气的想到,哼,让你们突然蹦出来吓我,活该。
本就从元诺身上嗅到危险气息的虎仔,受到申楣的夸奖,又对着元诺等人低吼一声。
扑嗵!扑嗵!连同元诺和他身后的仆从所骑的六匹马,全都瘫软在地,好在几人都有功夫在身,早在马匹倒地的前一刻,离开了马匹,除了元诺若有所思的看着申楣,其他五人都愤怒的瞪着申楣。
申楣却仿佛很吃惊的看着他们,无辜的说道:“哎呀,这些马好弱啊,连我们家的阿黄都不如,虎仔乖乖的,别再吓坏它们了。”
阿黄是申楣家的那头黄牛,许是常常被申楣喂灵泉的原因,也许是习惯了虎仔的存在,只要虎仔不是太靠近,或是虎仔不释放虎威,都能正常的活动。
“阿楣,让虎仔把气息收起来吧。”孙展青这时已经走到了申楣身旁,对于孙展青,虎仔还是很熟悉的,倒没阻止他的靠近,孙展青指着元诺介绍道:“这是我舅舅,特意从府州回来看我,会在翠竹园住几天。”
反正被嘲笑的仇已经报了,申楣摸摸虎仔,虎仔会意乖巧的趴在地上,习以为常的孙展青并不奇怪,可元诺和他的仆从却感叹不已,这前后的变化可真大。
“老爷好!”申楣笑着打招呼,毕竟是孙展青的舅舅,这礼貌还是要有的嘛。
只是这称呼却让听惯了少爷、公子、东家、主子的元诺,嘴角一抽,眼睛微眯的盯着申楣,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吧,他有那么老吗?
孙展青可是很清楚自家舅舅的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上前挡在申楣身前,笑道:“舅舅别介意,阿楣很少出门,不太会说话。”同时用手捏捏申楣的手心,示意她适可而止,认识这么久,他太清楚申楣不吃亏的个性,只是对上舅舅,他可不认为申楣有胜算。
见孙展青护着申楣,元诺扫了眼孙展青身后的申楣,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算了,你就称呼我为公子吗。”
闻言,申楣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