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商!是申楣对陈俊生的第一印象,虽然仅有十几岁,可是言行举止却透着儒雅,没有一般商人的铜臭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相貌不似孙展青的俊美,不如苏冠华的清秀,却目若朗星,器宇轩昂,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很难让人想象他是商贾之子。
陈俊生曾随着陈盛,远远见过苏冠华一面,所以一进入隔间便看到了他,言笑殷殷的打着招呼,苏冠华同样老成的拱拱手,眼睛却瞥着申楣。
“苏少爷,这位是?”陈俊生看到苏冠华的小动作,出声询问。
苏冠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的朋友。”然后又给陈俊生介绍着陈锦,“这是陈郎中,医术很高明,我的病就是陈郎中治好的。”
陈俊生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见伙计给他们沏得只是一般的茶水,少不得斥责一番,又命伙计换上他自己常喝的上好茶叶,这才笑着询问苏冠华可是要给苏夫人挑选什么绸缎布匹,说着还拿出几个本子。
上面记着店铺内的所有绸缎布匹的名字,旁边还粘着布料的样本,很是方便实用。
苏冠华也曾随着苏夫人来过锦绣阁,那时哪里有这样的册子,都是由伙计拿出一匹匹的布料让挑选,麻烦还费时间。
陈锦也是眼睛一亮的盯着小册子,立刻想到了百味居的图谱菜单,与申楣的主意有异曲同工之妙,暗道,怪不得阿楣这么想见这个陈少爷,果然不一般。
若说吃惊震撼,莫过于申楣,那些促销的手段只是让她心中怀疑,可是这些小册子却让申楣肯定心中的猜测。那图案下面的阿拉伯数字可不是这个时空该有的计数方法。
忍着心底的激动,申楣指着图案下的阿拉伯数字,问道:“陈少爷,我见每幅图案下面都有这样类似的东西,不知道可是用来计数的?真的好像我曾经听人说过的阿拉伯数字……”
申楣明显见到,陈俊生在听到她说阿拉伯数字时,神情微变,继续说道:“不知道陈少爷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学,初中?”他若是穿越者,应该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吧?
“申小公子见笑了。这只是我从一个落魄路人那里学来的,只因陈家对他有赠饭之恩,他便将这算数之法教于我。”陈俊生垂下眼睑。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只是紧绷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那位路人还真是不幸,拥有那样的才华竟能沦落到那样的地步,陈少爷怎么不将他留下来,他所授的这些促销法子很有用。若是留下他,陈少爷的锦绣阁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申楣佯作无意的感叹着。
刺啦!陈俊生手中的册子被他撕破长长一道口子。
这个申楣如何知道这阿拉伯数字与促销的法子都是出自一个人,他到底是谁?难道小妹的异常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陈俊生指骨紧绷,眼神阴暗不定,半晌说道:“确实可惜。只是那位奇人执意要走,陈家也不好强人所难,难道申小公子也见过那位奇人?”
他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不愿和她相认,申楣看着眼含戒备的陈俊生,有些无奈,“若是能见到那位奇人就好了。”
柳柳你现在在哪呢?
失望的申楣无意多待,苏冠华和陈锦本也没想来此。便出声告辞,陈俊生同样急于送客套一二,便让伙计送他们离开,自己急匆匆的回了后院。
将这些事告诉陈嫣然,正在吃糕点的陈嫣然手一顿,急切的看着陈俊生,“大哥,你说的那个人呢?他在哪?”
“他人已经走了,小妹要做什么?我总觉得那个申楣有问题,他怎么那么清楚那些事情,该不会是程府的人,特意来这试探什么吧?难道家里的下人被人买通了?”
“糟了,看他的样子和苏少爷还挺熟悉的,若是县太爷也支持程府,我们陈家就很难翻身了。”
陈嫣然根本就没听到陈俊生的担忧,只是失落的趴在桌子上,“走了!他叫申楣吗?”
你……是阿梅吗?
源自上一世的倒霉经历,申楣很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没一会儿又恢复了活力,她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找到柳柳,不过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柳柳的。
晚上的酒宴,苏正应的四房姨太太也出席了,看着苏冠华红润的脸色,也都意识到自己被申楣耍了,看向申楣的脸色都不太好。
申楣却毫不在意,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被她们瞪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得益于她们的大方,她才有充足的银子给家人买礼物,怎么也得让她们发泄一下,憋坏了可怎么办?她可是好人。
翌日,申楣早早就起了床,敲开了陈锦的房门,就等着离开。
陈锦见申楣顶着黑眼外的明亮,就知道他回家心切,便带着他去给苏正应夫妇辞别。
苏夫人对于陈锦心怀感激,早早就让人备下了厚礼,就连申楣也有份,足足装了一马车,赶车的还是那日的中年人,倒是认识回西坡村的路。
马车刚要离开,苏冠华带着一个小厮匆匆赶了来,给申楣送行,手里还托着一个匣子,递给申楣,“这个给你,回去后勤加临摹,你的字就不会那么难看了。”
这孩子说话能别这么直吗?
申楣嘴角微抽,但想着苏冠华也是一片好意,还是笑着收下,想着苏冠华送自己礼物,总要回个礼才是,便拿出自己的那个面人像,送给苏冠华。
苏冠华乐呵呵的用锦帕包着,见申楣的马车远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