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宣纸铺在桌上,落兮在端砚上加入少许清水,左手扶着砚台,右手持着墨锭,按着顺时针方向轻轻地研磨着,端砚上一汪清水颜色逐渐变黑,然后渐渐就浓了起来,正所谓磨来清、研无声,不多时,端砚上的墨汁黑亮起来,并且空气中出现微微芬芳的香气。
小宝轻轻地嗅嗅,问道:“这香气怎么这么怪,不像是墨的味道,反而像是香水……嗯,有股香水的味道。”
落兮笑着说:“你别小瞧了这块墨锭,它可是明代罗小华的‘一池春绿’,据说在制作过程中加入珍珠、玉屑、龙脑、麝香那些名贵药材,经过十几道工序,千捣万杵而成,因此墨质如玉、芬芳宜人。”
“那,又是一块宝贝了,我瞧着圆形的,表面涂金,双面皆有画面和题字,以为是清代的东西,原来是明代的。这一块大概就值了一二百万吧。”小宝注视着落兮的手问道。
“该有那个价位了吧,”落兮点点头说:“不过这些古墨我是不会出售的,现在要想得到一方好墨太困难了,还是留着我自己无事的时候润笔用吧。”
“嗯,落兮,你这么一执笔,用的是端砚、研磨的是明代的古墨,到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感觉。”小宝开着玩笑,将宣纸抚平。
落兮斜了小宝一眼:“怎么,难道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一个黄毛丫头?”
“哪里敢这么想?”小宝耸耸肩:“我看到的你,总是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
落兮轻笑一下,在墨汁里又加入些清水,接着在墨玉笔洗里也注入些清水,她想临摹的是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这幅画作她早就在电脑里欣赏过了。也曾经在故宫的藏品中见过,这时,只稍一回忆,握起画笔,便觉得心内油然而生一种自信。
饱蘸墨汁,墨笔轻点,一簇秋菊之上,一只花鸟锦鸡就跃然于纸上,它斜偃芙蓉,回首仰望翩翩嬉飞的双蝶。顺着锦鸡的目光,是一首瘦金体诗题:秋劲拒霜盛,峨冠锦羽鸡;已知全五德。安逸胜鬼管。
小宝虽不懂书画,但是看着落兮信手拈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一花、一鸟、双蝶就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不觉就呆住了。
落兮满意地放下笔,却没有在画作上题名。题谁的名啊,赵佶?开玩笑,宋徽宗的真迹还好好地呆在故宫博物院里,自己这一份虽然足以以假乱真,即便是名家也不见得看出真伪来。但还是不要题名的好,至于自己的名字,落兮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
自己是不需要靠这种方式出名的。自己已经够出名了。
欣赏了一会,落兮看看端砚,自己研磨墨的水平也是不错的了,端砚上几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墨痕。
“小宝,我这幅画就挂在书房的墙壁上。你觉得如何?”落兮侧头看着有些发呆的小宝道。
小宝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觉得这幅画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落兮。你怎么不在画上题上你的名字呢?”
落兮摇摇头说:“这画你觉得熟悉,如果是业内人士,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既是临摹,就不用题字了,反正只是在自己的家里挂着吧。”
后退一步又欣赏了一会,歪着头看着小宝:“我这琴棋书画四样你是见到三样了,这一书一画如何?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小宝的视线久久地留恋在书画上,听闻落兮的话,叹息着说:“落兮啊,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不会的?你说你的年纪比我还小,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东西?”
落兮轻笑着:“我有奇遇啊,我是好人嘛。”
“难道我就不是好人了?我也是正宗的好人呀,我怎么就没有奇遇?”小宝嘟囔着,他没有把落兮的话当真。
“这画我明个找人给裱糊上。”他的视线在书房内转转说:“我看我得给你准备一间画室,这书画艺术和电脑可不应该放在一个屋子里。”
落兮不置可否,自己原本也没有想着时常画些什么东西,但是有一间画室,也是不错的。
落兮只画了这么一幅画就收了笔,将砚台和笔洗清洗了一下,这些东西摆在电脑的旁边确实是不大搭配,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些东西还是锁在保险柜里吧。”待宣纸上的墨迹干透了,小宝小心地将它卷起来,系上一根红绳说道:“哪一样都是价值不菲,就这么摆在屋子里,不保险。”
“嗯。”落兮答应着,就想起头上的发簪,还有那些沉香,心里有了注意。落兮是决定下来了,好东西坚决不买,自己也不缺钱,就留着自己用了,就像是这些古墨,常人得到一块罗小华的墨块,都是不舍得用的。
正因为都不舍的,才留给了自己。东西就是拿来给人使用的,自己若是一辈子不曾用,还指不定会便宜给谁,这个想法早就盘踞在落兮的脑海里了。
“对了,小宝,那块金丝红翡我也加工得差不多了,大件基本上都出来了,我是用不了那么许多,除去预定出去的几样,还有不少。”
说着落兮有些羞涩地放低了声音:“看着快到十一了,我给你的母亲留出了一套首饰,一个手镯,一个吊坠,还有一个胸针,手镯已经打磨好了,吊坠你也看到了,只有胸针还要送到加工厂加工一下。”
钱小宝的心里一热,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兮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激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