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镖局一行人行至康水城,荇儿远远的看着康水城高大的城墙,青砖斑驳,墙缝中长着绿苔,她听后人说起康水城破那一役的惨烈,鲜血染红的土地,十万人埋骨。[t]许多年过去了,康水城历尽沧桑却依然巍然而立,一道道裂纹铭记着历史。荇儿曾经不止一次梦见过这个城墙,记忆已不鲜明,梦中城墙样貌多面,不变的是,城门上挂着一张对她慈祥微笑的脸,慢慢的腐朽,风化为一个骷髅,每每这个时刻,总是流泪从梦中醒来。
她的眼角又挂上了泪花,伸手一擦,推说风沙眯了眼,收回目光,低头进了城。
进城之后,戚钧天问道:“水姑娘,不知你前去何处,我们这就前去康水城双枪王家交送货物。”
荇儿拱了拱手:“多谢老前辈这么多天的照顾,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同行了。”
戚钧天想她门派中事不便透露,也一拱手:“那么,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戚云汐,卢长丰前来道别,众人一番话别,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离开镖队,荇儿独自在康水城里闲逛,这座城,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她无数次思念这里的生活,幼时乘着马车穿过城内,掀开车帘观望外面的大街小巷,央求乳娘带她出来玩,小厮们买回来的新奇小玩意,还有疼爱她的爹娘,与她在康水城生活的种种回忆,每每想起,心痛哀伤,不能自己。
荇儿渐渐年长,从师长口中得知关于当年镇南王叛乱的种种,只是人们口中那个大逆不道叛贼臣子,真的是自己的爹爹嘛,在荇儿心中,爹爹永远是大英雄,爹爹对她和娘亲总是疼爱有加,幼时,奶娘不肯带荇儿出去玩,爹爹哈哈一笑便把荇儿抗在了肩头,走了出府邸大门,城里的老百姓都敬仰的看着爹爹,满口夸赞,这样的爹爹,真是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嘛。
荇儿想不明白,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世人如何评价,在我的心中,永远相信爹爹是好人。
她在城里走了半天,便觉得有些肚饿,寻到一个包子摊前买了一个包子,顺便打听道:“小哥,向你打听个事情。”
小贩嘴巧,连忙招呼:“哎呦,客官你尽管问,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这康水城里的事,问我包管没错。”
“请问,镇。。。叛贼郭秉德的旧宅,怎么走。”
小贩上下打量了一下荇儿:“客官,你不知道,那地方现在可是城里最大的喝花酒的地方。”
“喝花酒?”荇儿听不明白。
小贩见她不明白,也不知如何解释,看这么个清秀的小哥要去城中最大的妓院,却不知道喝花酒的意思,想不知道哪家偷跑出来的少爷,一时兴起要去看叛贼府邸。小贩纵然觉得好奇,却也知道,这城中来往人杂,不该问的别问,给荇儿指了路。“去看了你就明白了。”
镇南王旧日的府邸,如今挂上大红的”乃为南方最大的烟花之地,也是富商贾永杰众多产业中的一处。
百凤阁在镇南王旧日宅邸上翻修,正中新起一座三层高楼,名曰“栖凤楼”,雕花的勾栏,半透的栖纱,描金的灯笼,彻夜不休的歌舞,弥漫在空中的脂粉香,百凤阁点缀康水城的夜,璨若白昼。
形形色色的人物来往于此,一片春光旖旎的勾栏之下却不知藏下了多少肮脏阴谋。
荇儿懵懵然的一路走到了百凤阁,只见幼时熟悉的楼阁早已不在,那富丽堂皇的三层高楼,门口站满了花花绿绿的女子,衣着坦露,和来往的路人调笑着。
荇儿顿时明白了“喝花酒”的意思,羞不可耐,小脸涨的通红,在门口徘徊良久,不知该不该进去。
此时太阳落山,百凤阁张起了彩灯,紫醉金迷流光溢彩,丝竹之声隐隐传了出来。
荇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百凤阁走去。
那门口迎客的老鸨老早就瞥见荇儿在门口转悠,心道她是没钱的穷主,不由伸手一把拦住她。
“小哥,喝花酒啊,银子都带了嘛?”
荇儿闻言,赶紧掏出一吊钱,佯装镇定:“喝点小酒够了吧。“
老鸨一撇嘴:“进去吧进去吧。“一边转头跟旁边的小厮抱怨道:“一天到晚都是这种小钱的主。”
荇儿也不搭理,径直走了进去,点了一小壶酒,坐在角落,看着楼阁中歌舞升平,香粉四溢。
她见这里面已经全然没有自己幼时熟悉的情景,百凤楼里男男女女又不知检点,纵然她年幼无知也觉得羞愧,不由看不下去,离了席,绕到院子里透气。
此时朗月高悬,月光如水,照的院中清亮,她顺着挂着彩灯笼的走廊一路前行,望着一路的景致。院中还保留了些原来的池塘山石,依稀有些旧时摸样,有些客人和青楼女子在院中嬉戏,荇儿转了脸不去多看,她心念一动,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转向后院,后院没有什么景致,只有几间存储杂物的旧屋子,没有人来往,很是清净,她走了一会,就远远的望见了那口井。
一时间,荇儿不由心绪万千,哀思萦绕,慢慢的走到了井边,时值满月,一轮圆月,笼着淡淡的光晕,映照在井中央,荇儿不由扶住井沿,痴痴的看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惹的人心伤。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喂!你在那里干嘛?”
荇儿回头,却是百凤楼里的小厮,见她站在井边不动,还以为是想不开的客人要跳井,急忙出声叫唤。小厮忙不迭的跑过来陪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