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幽喜好捣鼓机关阵法,相对他的住处也是最费心思的。倒不是他的地方特别大,装潢有多豪华,只是他的围墙很高,院子很宽,屋子靠着个角落直冲朝上发展,深色基底,足足有六层那么高。院子周围全是冲天茂盛的榕树之类,稀稀疏疏贴着高墙,咋一看,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围着院子的不单是花草树木,还有许多机关陷阱之类,也就是说:无论谁要进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正门。
在韦钰的印象中,离幽这院子里摆的都是些模型之类,很安全,也很有意思的。一楼正常生活,跟别的院子没有太大区别,不过上头五层都是他研究机关、处理家族生意的地方,韦钰只上过二楼,还是之前弄“有间饭店”的事儿。再上几层还没机会观摩过。
传闻,在该院建成初时,许多老鼠、鸟儿、或其他小动物之类都曾被那无形的机关“迫害”过,其状态之惨烈丝毫不比神马大屠杀好到哪去。久而久之,除了人类,基本上再没其他动物之类靠近此院子了,无形间亦给这院落蒙上层神秘色彩,尤其是在小动物们的眼中……
现下之所以被怔住,并不是因为那些个迫害小动物的机关,而是原本在它们眼中极神秘的建筑,如今忽然升级了——变做是个生物都会望而怯步的地方。
韦钰三人纳闷的盯着那原本随时敞开、豁然开朗的院子,如今只能透着大门见着一片雪白隐隐飘逸。那块白色缎面离大门两尺左右,似特地留了条道让人通行,只是左右哪边就得自己选择了。
好好敞开的大门,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再配上这高墙,高门。还有这院落主人远播的名声……韦钰疑惑了好久,心想这大白天的,也不见得会怎样吧?终于,她迈开步子,不想,却被莫伊伊拉住,她轻道:“主子,您忘了小时候的事儿么?”
小时候?韦钰茫然一瞬才记起来,那次她刚“醒来”,无意间闯入祸头子的陷阱。若不是闵睿赶来及时,只怕自己马上就第二次过去了。
见韦钰似乎已经想起,莫伊伊紧接着道:“公主。您现在不比小时候,不念着自己还得顾着小的不是?”
听到这,韦钰忍不住打个寒颤,怯步了。靠之,谁说不是呢?现在若有个什么冬瓜豆腐。那可是一尸两命啊!算了算了,这个赌还是不玩了,哀家玩不起。
正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卫青已经不知从哪逮来个下人问话:“这是怎么回事?幽公子在屋里么?”
那人愣了愣,见着是韦钰三人,才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行礼道:“奴才见过公主,见过卫统领。”
“免礼。”韦钰细细打量那人一番,五十来岁。模样老实,木讷,是个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人,罢,她微笑道:“老伯。你是这院子当差的么?”
“回公主,奴才是这院子的杂役。平日给主子打扫院子来着。”那人恭恭敬敬的垂首礼道。
“嗯。”韦钰点点头,直着院门内的那块白布再问:“老伯辛苦了,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顺着方向看了看,老伯道:“回公主,奴才不知。”
听言,韦钰三人蹙起黛眉,莫伊伊忍不住骂道:“江老伯,公主敬你年纪大了,跟你说话客气些,就换你这么个态度么?您伺候幽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院子有什么变化你怎会一点不知晓呢?幽公子就没交代些什么吗?见到公主该怎么回话也没说么?”
江老伯耷拉着脑袋,看不见神色,但细看却发现他双腿在轻微颤抖。只听他急道:“回公主,幽公子真真什么也没说,只叫奴才们都在院外伺候,谁也不准踏入院子半步。他自个儿在院子里也不知是忙什么,已经好几日未出过门了。奴才们也担心着,正要报给公主听呢。”
莫伊伊听言,心下不爽,正要再继续追问个什么,却被韦钰按下,只见她依旧微微笑着,只跟那江老伯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江老伯忙低头谢恩,急急的退下。
莫伊伊不明白,问道:“主子,这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您怎么就放他走了?”
“你看他那样子,你不过说几句重话,他已经打摆子了。再问下去能有什么结果?”韦钰蹙眉道:“而且吧,我觉着他没撒谎,离幽本来就是个无厘头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下人能看明白什么?”
莫伊伊听了忍不住叹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主子,那现在怎么办?咱还找幽公子么?”
“找啊!老娘饿着肚子大老远的折腾过来,哪能就这么放过他了?”韦钰翻着白眼忿忿道:“怎么的也要蹭顿早饭再回去。”
“……怎么蹭啊?人影都看不到,咱又不能这么走进去。”莫伊伊小声嘀咕着。
无言间,只见韦钰退后几步,面对着那高墙高门,看得到高楼的地方,站立好后,大大吸一口气,再双手聚在嘴边呈扩音器的样子,振声道:“离幽——离幽——离幽!”三声。
莫伊伊和卫青赶忙退至三米开外,心下好生佩服这尖锐大嗓门。等她喊完,忙又齐齐朝那高楼望去,待那熟悉身影出现。
一分钟过去了,那高楼间丝毫不见动静,只听见风儿呼呼吹过的声音,伴随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儿。
再吸口气,再吼三声。
这回,第三声刚结束的空档,便见着从六楼阳台跑出个蓬头睡衫的人来,他四处望了望,对着楼下那三人臭骂道:“哪里来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