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钺现在可没功夫理会欧阳和乔妆各自怀有什么心思,如果不是回到暮色就不方便打电话,他一定会先照顾穆晗的情绪。放下电话,看向后视镜,今夜恐怕会是她最难捱的一夜……
文钺嘴唇翕动了几下,话到嘴边最终却又咽下。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女人,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怎样安慰都已于事无补,何必再挑起话题,让她回忆起刚才屈辱尴尬的场面。
只是有些疑点文钺怎么也想不通,必须向穆晗求证:穆晗接通电话时,意识无疑是清晰的,听话音也不像受到胁迫。刚才文钺留意了通话记录,时间是22点30分,赶到咖啡店时,文钺看见店面拉着幕帘,里面黑着灯,又挂了打烊的牌子,营业到20点。所以特意看了一眼时间:22点36分,不过短短五六分钟时间……
这就大有问题了,如果穆晗要进一家陌生的店面,绝不可能在其打烊之后,以她的身份背景似乎也不太可能是这里的老主顾;店主如果真像后来表现出来的那般张狂性急,穆晗进去的两个多小时,恐怕早就被他吃干抹净,哪还有机会接自己的电话?何况穆晗一早已经安排好管家送这部手机给自己,难道她对今晚的事早有预料?
何必要做这一场戏,如果是做戏,也未免牺牲太大了。文钺想起穆晗全身赤裸,仰面躺在台桌上的样子,那耀目的一片雪白……
文钺内心深处的火把突然被那片雪色点燃,只觉得喉咙发干,燥热难当,急忙把空调温度降到了最低,狠狠踩下油门,把车开得快一些。再快一些……一路飞驰回“暮色”。
自始至终,文钺没敢再看她一眼。临到暮色,文钺将车停至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快到家了,我去买盒烟……”
文钺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他从没在人前抽过烟,穆晗心里清楚,他这是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空间,让自己整理衣物和情绪,免得回了暮色生出更多事端。
文钺下了车。时间不多,穆晗不得不振作起来,此刻自己身上披挂着的只有被骆炀撕烂的米色丝质外衣和文钺给自己盖在身上的酒红色法兰绒幕布。
穆晗忖度片刻。起身探到仪表台将点烟器接通,接着就捋着幕布上端边缘找到了压在自己身下的接口,缓缓抽出压在身下的部分,铺平了盖在自己身上,大体测出了幕布的长度;听到点烟器弹出。她赶忙脱下了撕裂的外衣,将丝丝缕缕撑扯着的前襟烧成两厢对称、边缘齐整、斜裁精致的倒“v”字弧度;接着又照自己的身材放宽了多一半,将法兰绒点烧一线撕开,烫齐接口,点烟器热度明显不够了,穆晗探身将它按回去接通。大胆的开了车门下车,将裁好的布料围圈在自己身上。
一周半,刚刚好。穆晗将盘发上的插钻摘下,用尖细的两脚扎破自己胸前接缝处的布料,抽紧了,弯折,再扎一圈。再抽紧……三圈过后,估计能够卡紧了。穆晗才松开手,又抽出一枚插钻如法炮制另外一端胸前接口。
搞定之后,她取出车里烫好了倒“v”字摆幅的外衣套回身上,才打开前门将点烟器拔出来,处理参差不齐的裙角……
文钺回来时,被车门外的女人惊艳到了,她穿着合体的抹胸礼服,酒红色,缀满了星钻;外罩一件米色丝质罩衣,衣袂在晚风中徐徐飘飞着。她放开了素日里总是绾着的发髻,如瀑的长发缭绕在她的胸前,发丝间隐隐透出钻石的光芒……
穆晗脸上坚毅漠然的神情,仿似一切都未曾发生,她只是赶赴了一场寻常晚宴,多喝了几杯,离开的稍嫌晚了些。
文钺冲穆晗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各归各位,默默驶回了暮色。
与平日无异,文钺与穆晗从楼梯口分开,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多想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但他做不到,他无法容忍一身的风尘弥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所以他直接走进了淋浴房,水流从头浇下,他憋着一口气仰起头任其肆意冲刷,脑海里将刚才发生的一幕一幕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穆晗既然已经通知自己去接她,任何一个有脑子的男人都不会选择在随时有人叨扰的短暂时间里冒险,除非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以那个男人的相貌、身材,获得女人的青睐并不难。文钺禁不住想起当年骆炀每日训练完成以后,不管多累都要另外加做200个仰卧起坐的超强意志力。
“骆炀,你是准备退役以后,卖肉讨生活么?!”文钺至今都忘不了骆炀当时看自己的那个复杂眼神,“别小看这条人鱼线,说不定有一天你得靠它才能认得我……”
“去你丫的,就你这副熊样儿,烧成灰我都认得,”文钺那时笑的很猥琐,“你是准备让我以后每次见你,都拽下裤子辨认这根线么?那倒不如直接认老二靠谱一些。”
“喂喂喂,正经点,行不行?”骆炀白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呢?!你要出柜,可离我远点……”
“你丫的,我出柜也得先找你……”文钺扑到骆炀床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时谁也没想到做鬼也不肯放过你的玩笑话最后竟然反噬到自己身上,这么多年,文钺一直放不下骆炀。不只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兄弟,更因为他身中的那一刀本该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刀疤得有多长?文钺脱下身上湿透的衣物,以手为刃从胸口划到小腹,至少得有这么一道,流出的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