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钺震惊到差点将手里的手机扔出去,“蝈蝈”这个代号,他已经十几年没再听人叫过。那时他和骆炀才刚入特训班,骆炀一门心思要练他的人鱼线。那天赶上所有老兵出任务,训练日程结束的比平日要早一些,剩下他们两个插班的新兵蛋子打扫宿舍。
两人打扫完,又冲了凉,躺在宿舍里,无聊的等吃晚饭。骆炀光着膀子,以手为刃来回比划着他即将成型的人鱼线,文钺笑了:“练不出来,准备动手拉两道出来么?”
“有本事,你拉两道试试?!”骆炀停了手,摸着自己腹部的肌肉:“据说要练出人鱼线,至少得有八块腹肌……”
“那个我倒没听说过,”文钺插嘴道:“我只听说肌肉太多的人容易早死。”
“我呸,你敢咒我?!”骆炀从自己床上爬起身,凭空一跃扑到了隔壁床的文钺身上:“你是不是男人?!大热天儿的,也不见你光膀子,还肌肉太多早死,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咱们打个赌,你身上要是也有肌肉,每天午饭你的鸡腿都得归我!”
“得得得,你先起来再说,”文钺推开骆炀,“别搞得这么亲密,行不行?!我又不是妞儿。还有,你说的这番话,逻辑关系实在太混乱,想给你纠正都很难。所以……我就当没听见,你还是回自己床上拉人鱼线去吧。”
“这么害怕我跟你亲密?!”骆炀狡黠的笑了:“哥哥,你不会是‘蝈蝈’吧?!”
“胡扯什么?!”文钺怒了。
“哥哥,蝈蝈,嗯,发音都很像……蝈蝈,你要真是‘雌雄同体’就好了,等我练好了人鱼线,我一定会娶你的!”
“去你的人鱼线!闭上你的臭嘴!不然……”
“不然怎样?!蝈蝈,蝈蝈,蝈蝈……”
两人实打实干了一架,年轻时总是无处发泄四处洋溢的青春,多余的荷尔蒙只能在拳头和汗水中发酵、挥散。
也算不打不相识,两人后来竟被教官编在一组。再有小组行动,骆炀就把自己的代号定作“人鱼线”,他还总是刻意忽略文钺的代号,在背后偷偷呼叫他“蝈蝈”……
文钺眼圈一红,骆炀孩子一样调皮,两人一路争吵摔打,历经磨砺,最后留下的却只有坚不可摧的兄弟情义!
“文钺,还在么?我是骆炀。”电话那头沉默了太久,久到骆炀以为文钺已经不在线了。
“我在……”文钺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丫的,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借尸还魂么,也不知道早点儿找我?!”
“先别忙着激动,办完事儿我请你喝酒赔罪!”骆炀定了下神,“帮我个小忙,去中心医院保护王院长,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好,我马上动身,”文钺迅速收起手边的各式工具,“中心医院汇合。”
文钺沉浸在莫名的激动情绪里不能自拔,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的黄金时代,在制高点握着f—f2,掩护抱着ak—47 的“人鱼线”一路狂奔……
这一刻感性战胜了理性,文钺被熊熊燃起的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进一步核实骆炀的身份,也忘了问他从何处得知王院长有危险,又是如何介入到事件中来,身处于哪方阵营?
文钺简单知会了老太太一声,谎称得到了要找的朋友的消息,反锁好卧室门,一路飞奔跑出小区,打了车直奔中心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