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穆晗内心的确有种冲动,想跟他们一起帮助乔妆脱离目前有可能面临的困境,但她也一直在默默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能参与到文钺和骆炀的行动中去。穆晗很清楚自己跟文钺在乔氏的身份和工作内容是完全不同的。自己只能作为经济辅助或者坚强后盾,暗中进行幕后的供给动作,这样就不需要承担太大的风险,也不必经受太多的苦痛折磨。
随着自己对乔氏的了解越来越多,穆晗就越发清楚自己的能力多么微弱。蚍蜉撼树,一定没有什么结果。反而越是接近权利中心就越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穆晗突然间想到了禹筱,不知道她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吉凶未卜,生死不明,连一点风声也未漏过……
放着大学教授的优渥日子不过,却要去经历那种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生活的历练,何苦?穆晗亲手将禹筱送去了紫夜,这让禹筱这个原本跟她毫无关联的人陡然增添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她因此受尽折磨甚至丧命于紫夜,就是自己把她送进了炼狱或是断头台。
穆晗不想再思虑下去,内疚和悔恨早已经纠缠住她的心。这些天她总是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被严刑拷打的禹筱满身鲜血的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不要将她扔进魔窟里……还有小雅,梦魇中她被剥光了衣物倒吊在一间玻璃房间正中,数不清的男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淫笑着围着她打转……
这个世界上,穆晗自认对得起任何人,却唯有禹筱和小雅……一个是无意、一个是有心,却都叫人再也放不下,是自己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害她们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这样的自己穆晗不喜欢。甚至怨忿,却又无能为力。
文钺和骆炀都是行动派,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商定好了行动的方式和路线,骆炀起身拍了拍穆晗的肩:“起来,咱们得走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穆晗直起身子,抬着头,很坚决的看着骆炀,“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们,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季刚不好惹。后果请自负。”
“这个你尽管放心,”文钺从旁打了包票,“万一出了事。责任我来承担,绝不会连累你。”
“听到了吧?!有什么责任文钺一力承担,”骆炀转向文钺,“看来有些人已经跟咱们划清界限了,那咱们也就别想着人家勉为其难送我们出去了。我这儿到东南大门也就三四公里。要不咱俩还是跑着去算了。”
“穆晗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文钺与骆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虽然人家看不上你小子这种做派,却不至于连送我一程也不肯。”
说罢便用讨好的眼神看着穆晗,静待着她的回应。
“真拿你们没办法。”穆晗无奈的答应着,“反正我回家也得走那边,顺路而已。并不表示我支持你们的做法。”
“那是自然,我们明白,”文钺与骆炀相视一笑,“你今晚从‘清雅居’离开之后就回家睡觉了,根本没有见过我们!车……是我趁你睡着了偷出来的。ok?”
穆晗瞥了文钺一眼,懒得再回应。只拉开了手包拉链,取出车钥匙隔空扔给了文钺。
“什么意思?”文钺一愣,却也顺手接住了钥匙。
“你偷走的车,我开着像话吗?” 穆晗低下头,“‘山风水榭’几步一个摄像头,你不要告诉我说别人都查不到,还是,你觉得我考虑不到这一层?”
“这么说,你应该已经想好对策了?”文钺低头摆弄着车钥匙上的白玉如意挂件,“愿闻其详。”
“没事都好说,”穆晗表情有些严肃,“你们要去自己开车去,我留在这里监视对面的状况。如果一旦发现出了什么问题,我会立刻向上头汇报,说你们约我来参加派对,中途把我打晕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车不见了,你们也不知所踪。”
“好,一言为定。”文钺转身面对着骆炀,“似乎应该是你把我们骗来的,那么……大家要不要各自清理一下通话记录和短消息?”
文钺顺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一点了,他瞄了穆晗一眼,“没别的问题我们就出发了?”
“等一下,”骆炀看着文钺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在门口稍微等我一会儿?”
“好。”文钺离开的同时替骆炀关上了房门。他心里清楚,也许骆炀有一些话想单独留给穆晗。
这也许就是走过一次鬼门关的人特有的谨慎吧,每一次离开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穆晗,”骆炀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僵持了片刻,却只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穆晗不明白。
“给你这把钥匙,”骆炀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半个拇指长短的精致钥匙,“这里面有些东西是我欠你的,如果我出了事……”
“我不要,”穆晗坚决的摇着头,“你并不欠我什么,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即使发生了,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骆炀抓住了穆晗的双手,他知道穆晗此刻能想到的只是那夜在“迷途”自己迫不得已的冲动,但是自己想告诉她、提醒她的,却是自己追随莫少卿多年,有意无意间对穆晗造成的一次次打击和伤害。如果自己不能再从中为她周旋,莫少卿一定会派其他人来对付她。至少在这之前要让她清楚地知道,莫少卿了解她多少事,又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