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陌?山上当一个低阶弟子的时候,由于开罪了南婉,有些同院落的女仙便时时避着我,虽然没给我使绊子,但做活的要求明显比别的仙来的苛刻些。t
南婉尚且只是一介小小中位神,便得如此,今日之事,一旦墨?说话略苛责了些,离蜓的前程就很是堪忧了。
我亦是本着这份心思才折返的,我同她没什么深仇,无须将她逼迫得那般下场。
墨?站在店门之内,阳光只能触及到他的衣角,晕染淡雅光泽。
见我讪笑着走近,很是凉薄的转了眼,漫不经心的看向他处。
“揣在怀里的东西都能给人拿去,小茶,你很出息么。”
我笑不出来了,本是来给人解围的,怎的他对我还没对离蜓来得和善呢。
不过回想一番,便能理解他这不甚和善的缘由了。我方才干巴巴的喊了声师尊,围观的众人当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一介睥睨众仙的尊神,座下的弟子却这样无能,白白任人欺负了不说,连师兄的法器都由人抢了去。
我起先没觉得自己丢脸,现在一回想,便觉得异常的没面子。干干的咳了一两声,深深低了头,受教道,“师尊教训得是……”
“茶昕?尊上新收的弟子?”语音还未落,我的下巴便被一根纤细凝白的手指挑了起来,正对上一张艳丽倾城的脸,凑近了打量我一会,“凑合,就是素了些。”
我额上抽痛一下。大庭广众,我竟被一女子轻薄。若是我如在凡间一般扮着男装倒还勉强可以接受,着女装同另一妖异女子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我委实不大适应。
抿了抿唇,浅笑道,“仙上评论好了,还望将我松松。”
女子认真的恩了一声,松了手,后退一步,“我眼力不大好,看什么事物还需凑近了看的。”
我讶异一会,眼力不好?难怪觉得她眸中含着秋水,似雾朦胧,亦难怪墨?还仅是在店门之内,她一个无甚关系的人却到了店外,人群拥挤之地,直面着离蜓。
讶异之后,又有了更大的一惊,以至于我不由自主朝后挪了一步。
仙者的万般毛病,但凡是ròu_tǐ之上的,仙灵在体内循环往复的过几遭后,渐渐的也能调理好的。传闻之中也便仅有一个眼上有些缺陷的仙,名为夜蝶,乃是镜山之主,一介善于编织美好梦境将人牢牢困住的仙。
听闻她那双眼能将人的记忆看个通透,但亦是因着这个缘由,她的眼才愈见衰败,有人说是她被人心浮华阴暗气泽所伤,另有人说她是被心魔所噬。
关于后者我是不信的,飞升之后的仙,凝实了仙灵,仙灵自护下又怎会被心魔反噬。
再者被心魔所噬,眼该是空洞的。
我敛了眼。那情境,我曾亲眼见过的。
“咦?你是自凡界飞升的仙?”夜蝶的表情似是有些恍然,“可能将你在凡间的记忆给我瞧瞧?我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我额上隐隐冷汗,她这句“如何”说的顺畅,却真没什么要征求我意见的意思,完完全全一句表面上的客套罢了。
我微笑道,“我当下唯想的要求即是修成中位神,不知仙上可有办法?”
现下的我仅能将拒绝的话说得委婉些了,夜蝶眯了眯眼,像是想要将我看清楚些,“没有。”
我松了口气。
离蜓被晾在一边,时不时也能在瑟瑟抖着的忙碌中抽出些空闲从眼角瞟我一两眼,安静得很。
我暗自叹息一声,面上却维持着笑容,“师尊,茶昕仙力浅末,不及离蜓仙子,才会导致师兄的法器流失到她手上,总归这东西是经我的手给她的,还望师尊能让我去向她讨要回来。”
墨?神色如常,闲闲向门口走了几步,屋檐投下的阴影彻底被遗弃在身后。披着暖色光泽,他的眼底映照着极浅的橘色,“你是打算同着瓷瓶的份一齐要回来还是怎的?”
我干笑,被他这么一提点,我才觉着我委实没理由对离蜓仁慈的,起初也是出于对同是下位者的一种同情罢了。
我认真思考了会,“我听说这附近有个诡苑,景致很是不错。”
墨?唇角难得的上扬了些,露出一丝笑意,我姑且将之当做对我提议的一丝赞许罢。“你以为沐易会做得比这个更轻缓些?”
我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难道……难道沐易他不如我想象般的和煦、好说话,仅是对离蜓言语上教育一下就算完?
兴许是我难以置信的眼光鼓舞了墨?,他终于再开尊口以传音之术为我解释了一下,“她,莫约会被安置于万丈海底深渊,而你,唔……可以去看看诡苑的景致了。”
我脸色惨白一瞬,“怎么还有我的事?”
但想想,我好像连反抗都不曾就那么极为顺手的将沙丝给了离蜓,守护不周啊。
墨?见我一脸恍然模样,就不再与我多言了。
我心急火燎的跑到离蜓面前,甚是严肃对她道,“那沙丝你可以归还给我了。”
离蜓孤零零的呆在这受了许久的冷落,早已没有了半分火气,面无血色,瑟瑟抖着手将沙丝递给我。
我收下之后,终才缓了些面容,直视着她,“方才你依仗仙力高出我一等,我吃了亏没什么可说,现下我虽有些仗人势的意味,但不可否认你也没了拒绝的余地。你说以牙还牙,我却实在不想再反咬你一口,今日之事,你去诡苑待上一日,就算完了。”
毕竟我没那个仙力能将她移去诡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