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事儿?这不后面加个‘只是’了么!果儿心里焦急,忙扶着于昭靠坐在床头问:“姑娘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于昭见果儿问自己,伸手扶了扶额头说:“我头疼得紧,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自己此时身在何方,姓甚名谁都记不得清楚……”
果儿睁大眼,看着于昭的眼神中有种完了完了的意思。“姑娘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于昭无力地点了点头,望着果儿问:“好果儿,我……是因何生病的?”
“姑娘又说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那为何记得果儿?”果儿听自家姑娘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高兴,以为姑娘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竟还记得她这个贴身丫鬟……
见果儿反应那么激动,于昭有点不忍心地说:“因着刚才你自己说你叫果儿。”
果儿的反应果然如于昭所料那般,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姑娘是被二姑娘推下荷塘,后来生病发烧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说着,果儿歪着头想了想说:“指不定姑娘这会子不记得事情,跟发烧有关,估计脑子都给烧坏了。”
说完,果儿立马发现自己说错话,回头看着于昭伸手捂着嘴支支吾吾。
于昭笑了笑说:“想必是的,到这会儿头还疼得紧。”
果儿点点头,放下杯子后坐到床尾处,望着于昭说:“那日姑娘绣了一朵牡丹使得老爷赏姑娘一个木风车,二姑娘眼红,待老爷离去时找姑娘抢要木风车。”
果儿认真地说,于昭认真地听,听到二姑娘时,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种愤恨,可是自己明明连这个二姑娘的面都没见过,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莫不是因为原主心底里对这个二姑娘已经种下恨,所以她才会一听见二姑娘这个称呼心里就隐隐不快。
“这木风车是老爷赏的,姑娘您怎么舍得拱手让给那个刁蛮自己不会刺绣的二姑娘。”果儿说着,嘴微微嘟起,她对这个二姑娘也是极恨的。“后来二姑娘见姑娘您不肯给她,趁着姑娘您不注意抢了去不说,还把姑娘您推到荷塘里去了。”
于昭点点头,轻轻咳了声问:“后来我是怎么被救上来的?”
果儿听见于昭这么问,突然回过神来呀地一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于昭说:“姑娘不问我倒给忘了,是三夫人救姑娘上来的,三夫人这会儿还昏迷着呢,也不知是否如姑娘这般已经醒来,我且过去瞧瞧。”说罢,也不等于昭回应,她转身就往门口小跑而去。
于昭看着一溜烟不见人影的果儿,轻叹一声。她昏迷了好几天,腹中早已空白,这个时代没有挂点滴这种事情,如果一个人昏迷了,那就只能每日喝点汤汁什么的,喝得下命就保得住,喝不下的等病好了命也就去了。
她抓起放在床头边上的莲蓬衣披在身上,掀开被子走下床,缓缓挪到桌边倒了杯温水喝下。见桌上放着一碟松软的糯米糕,喝过水之后食欲大振,而且她这个身体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一饿哪还管得了眼前的是什么食物,能吃下去就行。
吃了几块糯米糕,只觉得口干得不行,伸手再倒了水喝下,放回杯子时却放偏了,好好一个杯子‘啪’一声摔了个粉碎。
于昭呀了一声,准备蹲下身去捡碎片,厢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昭儿醒啦!”
于昭抬起头,表情淡淡地看着进来的老妇人,脸上细微的皱纹,头发有点儿发白,身上穿着深棕色极朴素的衣裳。“你……”
“昭儿,你真的醒了?哎哟,婆婆都担心死了!”老妇人是于昭的婆婆,三夫人陈氏的母亲苗氏,因为娘家只剩苗氏一人,所以陈氏跟夫君求了让她接苗氏过来赡养。当年陈氏正受夫君宠爱,她提的这个小小要求自然就被允了,苗氏这才得以在于府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