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于府,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一进大门,于昭跟于绽两个便被领到了前厅。
前厅里,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于豪勒跟张氏两个坐在两侧,颜氏也坐在一旁,还有于梦跟于焕。
一家都来齐了呢,于昭心想,她失踪一天一夜,看来大家都准备出来看戏了。
老夫人脸色阴沉,于豪勒眉头紧皱,张氏一脸明了,颜氏则是漫不经心,于梦满脸得意,于焕不温不热只瞅了她一眼。
于昭跟于绽走到前厅中央,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
老夫人瞅着于昭问:“阿昭你这一天一夜是去了哪里?”
听罢,于昭心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一身泥泞,一看便知在泥路上走了不少时间,偏老夫人还要多此一举问上一问。
“回老夫人,阿昭…”于昭伸手沾了沾眼泪,继续说道:“阿昭本是前往书院举办的诗词大赛,不想受奸人所害,被送到荒郊野外流落了一天一夜。”
老夫人实际上是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一问只是随口问,本以为于昭会直接安静不说话,没想到竟说得这么直白,看来阿梦这次是把她害惨了。
“奸人?”老夫人声音一转,沉沉地盯着于昭。
于昭欠了欠身,扯动嘴角微微说道:“如此陷害自当得‘奸人’一词。”说罢,回头看着还一脸洋洋得意的于梦:“是不是啊?阿梦?”
张氏见于昭一开口便把矛头指向于梦,拍着座椅的把手大声怒道:“阿昭,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昭回头看着张氏,歪着脑袋说道:“大夫人想知道什么意思,问阿梦是最清楚不过的。”
“阿昭,这种事情不可乱说,会坏了阿梦名声。”老夫人提醒于昭,身体朝后靠去,竟是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于昭又欠了欠身说:“回老夫人,那日我见到阿梦跟简氏姑娘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进入书院办公区,在龚先生书案前翻动,必是她们二人把假地址的请帖偷龙转凤。”
“阿昭,说话要有真凭实据。”张氏知道于梦做的事情,因为她还帮着出过计策呢,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是清楚的。但即使真的是于梦做的,也绝对不能承认。只要死不承认,又没有证据是没办法认定是于梦做的。
“阿昭,今日出门时我还曾问你是否要与我同行,是你自己亲口拒绝的,若我想害你,又为何要邀你同行?”于梦站起来,抬着头傲娇地说道。
她这是在利用早上做的铺垫,是于昭自己不跟她同行的,这件事情完全与她无关。就像她说的那样,若她想害她,又怎么会邀请她同行?
“阿梦真是说笑,早上你明明说你的新马车精贵得很,怕是我没资格坐上去,怎的一转眼便说得这般好听了?”早上于梦虽然邀请了她上马车,但是也确实说过她没资格上她马车的话,这是所有下人都能作证的。
于昭这话呛得于梦跟张氏都是一噎,两人对望了一眼,于梦才说道:“那也是因为你装模作样不上马车,我这才说出的意气话。”
这倒是于梦的风格,所有大家都会选择相信于梦的话。
其实整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都装聋作哑,非得拐弯抹角来把事情的真相捅出来,若真相被掩埋,那么于昭这次所受的苦楚就只能自己承受,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允许发生。
“阿梦也别否认得这么快,反正刚刚路上回来时,经过简府,已经进去跟简姑娘对峙清楚,简姑娘也已经承认。”于昭说罢,回头看了于绽一眼说道:“不信可问大兄。”
于昭突然这么说,于绽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看向老夫人轻轻点头。
得到于绽的肯定,老夫人目光落在于梦身上,虽然不开口,却是一副正在等待于梦解释的表情。
于梦一听简云已经承认,心里顿时没了底。到底是做贼心虚,被老夫人目光一定,便吓得不知如何圆谎了。
张氏这时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难保那简姑娘受人唆使想嫁祸阿梦。”
于昭早就猜到张氏会这么说,便问:“阿昭还想请教,简姑娘一人能受唆使,其他几位贵女总不能同时受唆使了吧?”
张氏是想说于绽唆使简云嫁祸于梦,但是其他还有好几个贵女参加了这件事情,所以事情又有了转机。
于梦原本得意的脸色变得铁青,双唇有些颤抖,她以为这次的事情很顺利,没想到那些个贵女都不经考验,竟说出真相了!害她还筹谋了那些多余的,以为可以撇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还是惹祸上身。
“阿梦,阿昭所说的可是真的?”老夫人极具威严声音一起,整屋子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于梦不敢回答,张氏动了动嘴角还没想好要如何回答,因为于昭说了,其他参与此事的贵女们都已经承认。
这时候,一直坐在一边漫不经心看戏的颜氏突然开口说道:“我总觉得,阿梦定是被那些个贵女们带坏的,以前可没这么聪明。”
颜氏这话听着像在为于梦解围,实际上是实实在在损了于梦一把,当然也把张氏给冷嘲热讽一把。
她总是那么出其不意,即不站在张氏跟于梦那边,也不站在于昭这边,听起来好像就事论事,只不过一句话,却把于梦推向做坏事的一边,然后告诉大家,于梦只不过是受那些贵女影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于昭不得不佩服颜氏这深不见底的功夫,她想,颜氏这么说便是想插入此事,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