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你且说说,侯爷怎么被一帮草寇围困的?”
临近伏虎山,未央觉隐隐觉得古怪,既然都知道他们前来解救宣武侯,岂会只有章贡一人拦截?
难道对方不怕他们抵达黑林?
她素来警觉性很高,许是幼时经历所致,又许是天生异于常人所致,她说不清楚,但她的直接一直很准。
东方浩已然将未央视为高人,她一开口,他便知无不言。
“侯爷在寒玉关巡视,听寒玉关守将说起伏虎山山匪如何嚣张蛮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侯爷听了极为恼怒,次日便带了三千中路军兵马队剿匪。”
“本是轻而易举将那群乌合之众横扫,但当我们追击残余流寇进黑林之时,他们便都不见了,我负责清点战况等候侯爷出林,可是到了第二天傍晚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第三天早上,我带人进黑林时候发现有厮杀的痕迹,只有一堆带血的残骸,极为可怕,像是野兽啃食过,却又没有野兽的脚印,地上的衣服碎片,便是我中路军的。”
他顿了顿,气愤道:“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头,只有带人返回寒玉关请求支援,哪知寒玉关守将连关口都不给我进,便下令射杀,这才知晓,寒玉关总兵和守将早已被收买,这才前往丰都求救。”
“你们攻陷伏虎山之时,难道没抓住俘虏?”
从攻山到遇伏击,山匪很明显就在下套子,引诱宣武侯进林子。
“本来,我也想审问那帮山匪,可是,他们都自尽了,一点口风都没问的出来。”
未央皱眉,欧阳靖飞直接问:“那俘虏有问题?”
东方浩也是一惊,自己当时怎么没看不出来,现在想想,倒是挺可疑的。
这多明显呀,若是一般匪类,岂会这般不要命嚣张到引起官府的注意!未央道:“他们的尸首可还在伏虎山?”
“在。”
“直接上伏虎山!”
三人这时都嗅到这批山匪的不一样,遂想查看一下留在伏虎山的尸体,可惜上了伏虎山才发现,那些尸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综,诺大的空寨子里没有一个人,就连原先战斗过的痕迹,早就被清理掉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现在可怎么办?”东方浩迷茫了,欧阳靖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未央环顾四周一圈道:“若是山寨真的被攻下了,这里的情况怎么说?这是分明是要掩饰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欧阳靖飞追问。
“安营扎寨,等他们来。”未央和东方红异口同声,不谋而合。
既然不知道对方来路,那就等着他们袭击,他们是来救宣武侯的,对方不会真的置之不理。
敌人在明,他们在暗,肯定是被动的,未央不喜欢任人宰割的感觉。
破守为攻,出其不意,尚能险中求胜。
“二公子,待天黑,你留在这里跟东方将军待敌来袭,瓮中捉鳖,我去找侯爷!”
“南宫姑娘,敌人有多少人马尚不明,东方将军身负重伤,我是无实战经验,如何瓮中捉鳖?”
未央转身亲自点了三十人出来,欧阳靖飞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平日里读的兵书颇多,却只是纸上谈兵,真正亲临其境,却是慌得很。
“东方将军跟随侯爷几年,兵法谋略应是学了不少,对这一代颇为熟悉,这一个瓮中捉鳖,想必可拿捏罢,二公子且听候将军调兵布置便是。”
她径自寻了一处偏远的阴凉处,让三十个人坐下歇息,闭目养神,自己也上了一课大树,摸了一处平稳的分叉树茎悠然躺下,欧阳靖飞看得目瞪口呆,东方浩看着树上的倩影沉思,琢磨着未央说的话。
“南宫姑娘似乎对侯爷颇有了解。”东方浩喃喃自语。
欧阳靖飞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道:“宣武侯声誉震天,诸国皆闻,南宫姑娘晓得也不奇怪,况且南宫姑娘似乎对行军打仗布阵排法略有见识,自会多关注宣武侯这样的大人物。”
“我小时候也喜欢听父辈们将宣武侯的事迹,这也是我习武的初衷,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如侯爷一样驰骋沙场,扬我天辰军威。”
但是自己空有一身热血和蛮力,智谋不足,不过一个莽夫,想到现下的状况,欧阳靖飞闷闷问:“南宫姑娘假寐去了,将军,你的计谋呢?”
东方浩浅浅一笑,再把目光放在远处大树上,缓缓道:“聪慧过人,玲玲剔透,是个妙人。”
并没有回答欧阳靖飞的问题,他的心思都放在树叶遮掩的那块儿上,日暮西沉,欧阳靖飞可没有心情听他卖关子,便再询问。
“诱敌深入,打人先打头。”
只要拿下首贼,不怕对方翻了天,这是东方浩从未央那里学来的。
天色稍暗,黑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困在林子里的人拾了柴火燃起来,跳跃的黄光照应出疲惫的容颜。
三千兵力,入了黑林后,而今不过五十来人,无论他们走哪个方向都会遭了暗地里的道,四面八方,一片漆黑,不知隐藏着多少人。
十天了,整整十天,以树皮野果充饥,山露为食,敌人神出鬼没,不定时暗中下手,无声无息将人放倒,半夜接连袭击,想想围攻他们的蛇群,围在火堆的人显得疲倦和恐惧。
多日徘徊在生死边缘,那噬人的恐慌与不安,摧残着人的身心。
不知今夜,又会死多少人?
头发花白的宣武侯对着火光,环视周围的士兵,都是年轻的好儿郎,抛头颅,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