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时,九月只觉得浑身疼痛,感觉被冰冷的水浸透着,置身于无边的黑暗里。t/
想动一下却僵硬着,仿佛千万藤丝包裹着,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眼皮却有千斤重。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一阵涩苦涌过心房,九月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头顶上一片华丽的帷幔。
“你醒了。”
一个好听的声音耳畔响起,转头就看见一张带点稚嫩带点不羁的笑脸。
“雪莲真是好东西,死得差不多的人还能活过来,真是好货,怪不得父皇要藏得那么深,死活不愿意给我……你可知道我弄到那救命雪莲可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么,差点死在那堆毒物里了,就差那么一点了……”
托腮的笑脸还在噼里啪啦说着,床上的人已经黑脸了。
九月醒来,先是惊讶看到这么一个小子,再听他嘴里蹦跶出这么多话来,只觉额头一阵发寒。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被这家伙救了回来。
九月咬唇闭眼,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的好!
夏宇承依旧兴致勃勃说着:“怎么样,兜兜转转又回到本皇子手心里了吧,这回你不以身相许是天理不容的,哎,你听我说啊,别转脸啊,尊重一下本皇子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特想死,鬼门关走了一圈又落入本殿之手,但是你想啊,咱俩有缘,不然你怎么一头撞我轿子上了呢……”
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话多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给老子闭嘴!”
九月气极,用尽气力将脖子下的软枕砸过来,夏宇承一伸手轻松抓住:“还是安分点好,不然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瞧,又疼了吧,唉,又得给你包扎伤口了。”
九月连连后退,极力避开伸过来的贼手,瞪眼低吼:“是你给我包扎的?”
夏宇承闻言,笑着点点头。
“用的哪只手?左手?右手?还是两只?”
“你觉得呢?”
一副衡量算计着要将人家双手砍掉的表情。
夏宇承爆笑,摇摇头:“好了,不逗你了,是宫女给你换衣包扎的,一身是血,吓死人了,谁敢碰你,万一一不小心挂了,本皇子可是会做噩梦的。”
夏宇承似笑非笑,盯着受惊吓后一脸防备的人。
九月环顾了一下四周,盘龙雕凤,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熠熠生辉,宸奉帝果然非常疼爱这个小皇子,一个皇子寝宫,都跟皇帝御寝一样奢华了。
听闻皇帝多次想立此人为太子,一直被皇后一派的人竭力反对,以宸奉帝对这小子的重视程度,这里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想要趁机偷溜出去怕是很难。
衡量了一番出逃计划,九月泄气地蔫在被窝里。
一切还是养好伤再说。
夏宇承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舀了一口喂过来,九月没也没想就张口。
“你不怕我下毒?”
九月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以雪莲为代价的下毒?”
自小就与草药毒物打交道,遂一醒来就闻到雪莲的味道,这可是绝世好东西,下毒了她也敢吃,难道雪莲这旷世奇药还解不了一个毒?
千年难得一见的药材,用不了几天她的伤便可痊愈,灵术也会有所提高。
九月乐滋滋地将汤药喝完,得意地舔一舔嘴角。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拿雪莲来救她,九月眨眨眼凑过来:“你为了拿到雪莲而犯险?”
一脸纯真的表情,甜美而纯净,看似一脸感激和歉意。
夏宇承放下碗得意道:“那只是本皇子的一条妙计,皇室只有一株进贡的雪莲,我跟父皇讨要他不给,那我只能骗他说自己去取。”
“要说这放稀世珍宝的密室,可是危机重重,到处是阵法,里面满地都是蛇蝎毒雾,我刚踏进去的第一步就差点掉下蛇窟,还好暗卫及时出现……”
床榻边的人说的起劲,兴奋之时不仅拳脚比划,表情还异常严肃,而听得人显得神游九霄云外,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扯过被子盖上继续睡觉。
这个皇子虽作风荒唐,却是没什么可怕的,看那样子是不会对自己如何,九月便不再担心他会突然扑过来,做什么猪狗不如之事。
“哎,你不能这么无视本皇子。”夏宇承扒开被子将九月的小脑袋挖出来。
九月半敛眼睑,危险注视夏宇承的动作:“臭小子,再动手动脚老子咬死你!”
“本皇子也倦了,也想睡觉。”
夏宇承径自钻进被窝,吓得九月赶紧爬起来,一边骂一边将人踹下床,后者滚下床榻,吃痛道:“那是本皇子的床,你占了我的床还敢踹人,好痛,下手真狠,到底是不是女人的……”
“闭嘴,吵死了。”
九月用尽气力拾起空碗砸向夏宇承,半威胁:“再说一句,毒死你!”
说着还不忘从枕头边拿起一直随身携带的小竹筒,一拔除塞盖,一只长长的老蜈蚣爬出来。
蜈蚣很快钻进被窝里,九月一脸虚弱地扯过被子躺下。
夏宇承瞠目结舌。
嘴角抽搐许久,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喉咙间好像卡了一条黑蜈蚣一样难受。
他万万想不到,他捡回的不是软柿子,而是一只披着天真无邪外皮的恶魔,可耻卑鄙的魔鬼。
不仅粗鲁凶悍,还刁钻阴险,其行为其做派,简直不是一个女子所为。
接下来的几天,九月在夏宇承的寝宫里作威作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