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白衣劲装,一条发带将青丝束起,不着半支荆钗、不插一朵珠花,甚至面具都没带,简洁利索,肃杀冷冽。
冷冷一瞥,眸眼散发的危险让人生畏,九月缓慢走近,每前进一步,就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寒气,心口上似乎压了大石块,每靠近一存,就窒息三分。
杜氏此时方知道是谁挟持了自己,看九月一脸不善,杀气腾腾地靠近,她害怕地瘫坐在地上,身子不住地往后挪。
“你,你竟然没死?你别过来,不,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都是花贵妃教唆的,真正容不得南宫水心的是她!”
杜氏慌乱了,被叶子割伤了皮肤的脸,此时一片煞白,泪眼滑落。
“被逼的?好一个被逼的就把自己的罪孽推脱了,你这么恨我母亲,即使没有花如雪,你一样容不得我们母女,我们母女可是被你折磨了十年,生不如死!”
“若非花如雪要你下杀手,恐怕你会折磨我们一辈子吧!”
死了不如活着受尽折磨,杜氏当初就是这么打算的,看到恨的人越是痛苦,她越是开心。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
九月痛心、愤恨,这个蛇蝎女人还毁了她的容貌,把她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不,是南宫水心活该,我与老爷本来就是指腹为婚,自小就定下的亲事,我从小就知道要嫁给老爷,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南宫水心一出现一切都变了!”
“她毁了我的美梦,为了她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老爷竟然要退婚,全京城的人都笑话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你娘那个贱人是抢夺我一切的人,凭什么她可以受尽老爷千万般宠爱,而我要成为全京笑柄?”
“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那介入我和老爷之间的贱人受尽折磨而死,然后,贵妃娘娘就突然召见,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你跟你母亲一样是贱人,你是你母亲和别人生下的野种,该死!”
杜氏知道自己逃不掉,见九月对自己怨恨极深,绝望痛斥,把十几年来积攒的怨气一并骂出来。
九月咬牙,一脚踹过去,差点把人踹昏过去,小爪子用力抓着腰间的匕首,这匕首,是从王府兵器库里选的,玉姬的那把已经掉在国师府里。
为了自己一厢情愿、一己之私就可以对别人痛下狠手,这女人,够狠毒,九月满眼嗜血,一脚重重才上杜氏胸口,匕首在杜氏脸上也划了几下。
杜氏惨叫连连、痛苦哀嚎,却动弹不得,九月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阴鹜、瘆人,折磨过她的人,她绝对会讨回来!
“我不是野种!你竟然这般污蔑她,还千方百计陷害她,将她赶进荒废的冷园十二载,你这狠毒的女人,用尽办法刁难我们母女,今天,在我母亲的面前,我要你付出代价!”
九月拿着匕首,满面杀伐之气,忍不住要一刀下去,刺穿杜氏胸口。
“住手!”
悬在半空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回头一看,是龙珏布满老茧的大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杜氏昨夜从书房出来后便消失了,他看回廊的血迹和衣服残片,很明显是杜氏的,龙珏让人找了一夜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想到今日是南宫水心的忌日,便猜想是九月所为。
一大清早赶来梨园,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的确是九月挟持了自己夫人。
她一转头,他当下吓住了,惊愕出声:“槿儿,你的脸……”
龙珏也被九月可怕的半张脸吓着了,不禁心疼地伸出手去,想抚平那狰狞的伤疤,九月偏头避开他的手。
“你来做什么,放手!”九月狠狠甩开龙珏的手。
龙珏怔了好一会,担忧、痛心的复杂心情看着九月,沧桑的老脸布满悲切,“你的脸,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张脸,几日不见,怎么会这样?
跟她一样美丽的容颜,就这么生生毁了,看着那沟壑不平的烙印极为恐怖,深深刺痛着龙珏的双眼。
“都是她,我的这副鬼样子,全是拜你的好夫人所赐,还有你的好妹妹!”
九月指着杜氏的手在颤抖,接触到龙珏心疼的眼神,眼泪瞬间滑落。
龙珏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生气质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毁了她的脸?”
“一个女孩子最珍贵就是她的容颜,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竟这般狠毒!”
“她只是一个野种,她活该!”杜氏咬牙,气息虚弱,嘴却很毒。
“她不是野种,她是我龙珏的女儿!”
龙珏震怒,低吼,惊吓到身旁两人。
“什么?”杜氏傻眼了,这是不可能的,南宫水心被赶进冷园两年后才生的女儿,而这两年里,龙珏从未涉足冷园。
“水心被你陷害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她到了冷园两年才生的女儿,水心,她怀胎两年,那是因为槿儿不是寻常人,是千年神凰转世!”龙珏激动道。
然后泪眼模糊看向九月,悲切说:“这是我找了当年府里的大夫和接生的老嬷嬷才知道的,那嬷嬷在冷园两年来一直随身伺候水心,前些天我把她接进京,听她说了十六年前冷园分娩的奇异景象。”
龙珏老泪纵横,沧桑悔恨继续道:“李嬷嬷说,你出生的时候,有一只青光闪闪的灵鸟一只盘旋在床榻上,蹄声嘹亮,然后窗口飞来一只金凤凰的幻影,飞入你娘亲腹中,然后你便出生了。”
“听说,你娘亲给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