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军医还们不做声,尉迟枭有催促道:“据实说来。”
“启禀王上,这位公子的手指就算是接好,恐怕以后也不会那般灵活了,做起细致工作会有障碍。”
“比如……”
“比如说,提笔用筷子。”军医小心观看着尉迟枭的脸色,冷汗顺着里衣直往下淌,要不是天气严寒,穿的厚重,怕不是外衣都要湿了。
别人不知道,尉迟枭却是见识过环宇的那一笔字,若说尉迟枭的字是龙筋,那环宇的就是凤骨。是属于江南的文人墨客特有的那种婉约,而这种婉约在环宇的墨宝上丝毫不见突兀。
要是这样一双巧手毁了实在可惜,可眼下实在没有好办法。军营出本来条件就有限,大多是一些虎狼药,但求立竿见影的保命要紧,想要环宇的手指恢复如初却是势必登天。
而现在把环宇转移到条件更好的地方去,显然不现实,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这时司徒环宇,婉依的哥哥,他现在和婉依本就闹的不可开交,要是婉依因为环宇的事情再度怪罪到他的身上,尉迟枭对自己的追妻之路前途堪忧。
“尽全力医治吧。”鹰眸一样的双眼有些晦暗,尉迟枭默然离去,留下军医和许正豪面面相觑。
这军医跟了许正豪十几年,他说没希望,那就是没希望了,许元帅叹了口气,眼下只能等环宇苏醒过来了,到底出了何事也好早做准备。
环宇的摔伤并不严重,第二天夜里便完全苏醒了,许正豪陪同尉迟枭前来探望。所有人都退下,尉迟枭像是会见一个多年的来朋友,收了一身的王霸之气,和声悦色问道:“可有好些?”
环宇躺在床上点点头,还干涩的嘴唇龛合,“好多了,多谢关心。”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堵无法逾越的篱墙,尉迟枭不会做太大的让步,环宇不会轻易的忘却,那种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伤害,早就淡漠也曾经相府里公子与伴读的关系。
“深夜前来可是婉依出了什么事?”尉迟枭实在不想从环宇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有些忐忑,有些希冀的看着环宇。
尉迟枭的紧张,让环宇的心里多少好受些,只要他还在乎婉依,那么自己受的委屈便都值得。
“婉依没事,我是奉蓝远之命前来做说客的。”
“说客?”他竟然让你一个人文弱书生顶风冒雪千里迢迢过来做说客!”摔成这样的环宇,让尉迟枭直觉没有办法对婉依交代,不由得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蓝远身上。
“不就是折了一根手指,又不是没有了,比这再痛的事都忍过来了。”
环宇将头转向里侧,不去看尉迟枭。身体的再一次残疾让他不能不想起从前落入尉迟枭的圈套,进宫受宫刑做了婉依的内侍,又为了成全婉依而选择离开。
遇到蓝若廷之前,这一切他从来不曾在乎,他的生命身体感情从来都不完整,也就无所谓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是和蓝若廷在一起以后,小世子的体贴渐渐弥补了环宇感情上的空缺,然而身份上的落差,和蓝若廷过度的保护,让他更加的在意能不能给蓝若廷快乐,更加的在意自己的不完整会不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与蓝若廷越是如胶似漆,他就越是难以忘记那切肤之痛,要不是有婉依,他绝对不会阻止小世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一惯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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