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服侍尉迟枭换好衣裳,将皇袍仔细打点平整。巧惠心细,虽然心内惧怕,做起事来仍然井井有条。
屋内环视一圈,目光又落到巧惠身上:“这梅花香是你身上的?”
从进得屋来尉迟枭就闻到有梅花香气震震袭来,时远时近的若有似无,注意许久确定这屋内没有梅花才断定是这小宫女身上的,便出口问到。
尉迟枭本不是那擅吟风弄月赋诗赞花的人,却独独钟情于那雪地寒梅。在他的人生中,曾有一段残缺不全的记忆,是以很多事情很多习惯,他自己也讲不清楚,却又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有时候执着回忆,想的久了不免头疼他也不忍舍弃。那种寻而不得的痛苦如同毒药,明知是触碰不得又甘愿沉湎其中
“奴婢清晨去过梅花林,可能是那时候沾染到的。”尉迟枭不问,巧惠自己还不曾留意,昨天看到环宇好像很喜欢梅花的样子,所以今天一早她又摘了一些送到环宇房里。
“很好。t/”尉迟枭没头没脑赞了一句。
收回整理盘龙腰带的手,巧惠怔愣一下,不知道这赞的是她伺候的很好,还是梅香很好。
就在这一怔一愣间,尉迟枭的手已然搭在巧惠脸上一副轻佻模样:“做本王的梅妃可好?”
虽是询问,可目光笃定,巧惠从中读到是满满的不容拒绝。
“臣妾……谢过王上!”敛起湖绿的裙摆,盈盈下拜,叩谢王恩。
低下的臻首一双秀眉紧蹙,一丝疼痛从心底漫过。一个头磕在地上,再抬起来,笑意盈盈,竟是娇红的一张脸蛋。
是个识时务的人,尉迟枭心底又肯定几分,但愿这个女子不会让他失望。
尉迟枭虽然往来暖云阁频繁只是这几日的事,但是对暖云阁里的一举一动关注日久,自然知道自从巧惠入了暖云阁,这里似乎有一席暗波涌动,不甚明显,刚好被他捕捉到而已。
勾动唇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挽起巧惠的手向外间走去。
如此暧昧出来的两个人,让候在外间等候的几个人都是一惊。
拍拍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尉迟枭一双鹰眸盯在云裳脸上道:“本王今日可是得了个妙人,封为梅妃,云妃可是又多了一个姐妹。”
福了福身子,云裳施礼:“臣妾恭喜王上喜得如斯美人,日后鹣鲽情深早得贵子才好。”
转身又对巧惠道:“恭喜妹妹了,日后你我一起服侍王上万要尽心尽力。”
暖云阁一时恭贺之声不觉绝,巧惠坐在尉迟枭身侧接受众人叩拜。
王上纳妃,后宫自然要有所准备,尉迟枭把此事交给云裳,交代几句便走了。
碍眼的人一走,云裳拉过巧惠的手笑道:“妹妹可有哪里中意的地方,我吩咐人去整理。宫里难得喜庆,我一定尽力而为,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说,但凡我利力所能及,必不叫妹妹受了委屈。”
“奴婢但凭娘娘安排”苦涩一笑,巧惠无心顾及那些。王上的心意她不敢违背,可是心中那个人如何放得下。
再如何的放不下,也只能放下,有仪妃前车之鉴恍然如昨,日后必要万分小心步步谨慎,不能让人瞧出一丝端倪。
“妹妹如今已经贵为梅妃,怎么还能自称奴婢呢,我虚长妹妹些许时日,日后你我就姐妹相称可好。”云裳力单,能得一人相知自是好的。
能得云裳扶持巧惠自然欣然应允。她明白自己出身寒微,家中势力无所依傍,往后时日如果得以王上垂怜,得个一儿半女得以母凭子贵还好,否则以色侍君,色衰而爱弛能得几日安好。而如今唯一能帮自己的唯有眼前之人。
毕竟是从宫女进阶,跳过侍寝、美人、夫人一跃而为妃,又是从暖云阁出来的,此事铺张不得,却又简陋不得,稍有差池都恐落人话柄。云裳所有为难之处,还是吩咐人去一一准备。
以云裳对尉迟枭的了解,他可不是处处留情的人,即使仪妃得宠时,她也看得出来那荒淫怪诞是做的成份居多。
只是这从自己宫里直接纳了一个妃子出去,不知这人心里是做的如何盘算。
云裳这里自己想的入神,连屋里进来了人竟是也不曾察觉。
环宇悄悄走到云裳身边,把一串冰糖葫芦慢慢从云裳身后慢慢伸到她眼前。
眼前糯红之色渐渐变大,云裳才从神游中拉回思绪,定睛一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不用回头也只是谁,抓过糖葫芦脆生笑道:“小哥哥!”
“就知道你爱吃,小馋猫!”宠溺于云裳的喜悦,环宇刮了云裳翘鼻一下,了然道。
“这宫中怎么会有这种小玩意?”一面吃着,一面道出自己疑问。宫中吃食向来精致,口味细腻,虽然网罗天下珍奇,可是独独少了一些民间味道。
坐在云裳对面的椅子上,上身向椅背一靠,眉目微闭:“宫中是没有这些小玩意,可是宫中不是有小哥哥吗!”嘴角上翘,还带着一丝笑意,给云裳的,他都喜欢。
昨夜熬了半夜糖浆,挑又大又圆的山楂去了核,一颗颗穿好,挂浆,放到外面冻好。不仅有山楂的,还有葡萄,黑枣,海棠果,能想到的,能穿起来的他都准备了一份,就知道云裳会喜欢。
这一切做好天光已然放亮,虽然一早眯了一会可是这会环宇眼下还见一点淡淡的黑眼圈。
“婉依,小哥哥的礼物可还喜欢。”坐起身子手肘搭在桌上拄着下巴,环宇眨巴着眼睛,一副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