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怎么样?”小爱开口问。同时,亲手给华泰倒上一杯茶。
此时,华泰斜倚在塌上,本想起来,但实在太疲乏了,也顾不得礼节,就坐着没动,只伸手接过茶盏,苦笑道,“仍然没有头绪。”
小爱暗暗又咬了一回牙,才问,“细节……可以给我说说吗?”
华泰摇了摇头,“这件事做得太干净,我们怀疑有内应。但督府里查来查去,闹到人仰马翻,却也没查出有用的东西来。你可知道,那粮食存在了在何处?”
“不是在粮仓里吗?还是不能说的地方?”小爱眨了眨眼。
华泰疲惫的笑笑,“此案一出。江州府就知道密库的事是瞒不住的,毕竟要查案,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再保密?再说那密库已经空了,他之后再从别处建起来就是,所以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密库就在衙门最里面,兵器架子上有机关,扭开后,地下就是密库。我跟齐珣去看了,那里面的粮食恐怕不只十万石。”
“罗大都督在江州经营多年,先是任节度使,后改任为大都督,所以,密库应该很少人知道才对。”小爱想了想,“而且知情人,也必是心腹吧。”
华泰点头,“是的,加上罗大都督自己,也不超过五个人,包括被戴光杀掉的县主,还都是他极信任的。而且知道机关的,他只有罗大都督一人。说起来,查内应,其实查的是这几天值班的侍卫,因为那么多东西要弄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是集团作案。”
“什么?”
“我说是集团作案,意思是这起盗窃案,得有不少人同时动手才行得通。预谋、踩点、策应、运输、藏匿,而且至少要计划很久,几个月甚至一年也说不定……也许,这些人不是常驻江州的。”
看着春小爱秀气的弯眉轻轻蹙着,华泰恨不能帮她抚平。但是,她的话却真让他有一种看到光明的感觉。她脑子很灵活,往往切入点与别人不同。之前,他为什么没想到作案人可能是来江州不久的呢?虽然这种机会只有一半,但也不失为了个突破口。
一个外来人不好找,若是有很多外来人,目标范围就小多了。
“而且,所丢的粮食不是小数目,这么多的粮食,总要有地方存放的,就算是发给灾民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部发出去。”小爱又想到了一点。
“你想说……”
“有什么地方可以存放很多东西,却不会被人怀疑呢?”小爱说。
“乱葬岗。”华泰想了一下,“江州饥荒,死了不少人,不断有棺木被送去山岗,而且依律法,官家也不能擅自开棺掘墓,否则于理法难容。所以他们很容易将粮食藏起来。”华泰皱眉道。“但若是他们咬定了不允许开棺,我们也没有办法。”
小爱摇摇头,“刑司之事,必须公正、透明、公开,不然如何服众?就算罗大都督暗地派人去偷挖坟墓,一来对方可以完全抵赖掉,二来,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怎么办?”
“依我看……”小爱露出坏坏的笑容,“不如以不能再打扰民生为名,别再戒严了,把守城门的官兵全撤掉。你想,这件事需要耐心,不能急于破案。对方偷盗了粮食,也不是为了埋在那儿不动的。风声太紧,自然藏着,风声松动,他们就会想办法取出财物,分赃。只要找好了怀疑的对象,暗中监视不就得了?”
华泰怔了片刻,终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