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还指望沈鹤听了就放她走呢,谁知沈鹤一听,就不理她了,自个儿转身就往里跑,小丫鬟远远的被甩在后面,听见他咋咋呼呼的对沈老夫人道:“祖母,快,有人来给容表妹提亲了呢!”
沈老夫人诧异,然后有些索然无味,这些日子,来打听徐其容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反而还有很多,只是要么是商户人家,要么是穷读书人,她都觉得配不上徐其容。
于是皱了皱眉头,挑起沈鹤的不是来:“多大的人了,遇事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也是在自己家里,若是给外人看到了,还会说我沈家人不会教孩子呢!”
又道:“你媳妇调理身子调理了这么久,也当好了才是,与其整天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还不如多陪陪你媳妇,给我添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呢!”
沈鹤见沈老夫人说起自己来,谄笑道:“孙儿这不是在替祖母分忧么,容表妹的亲事是大事,我这个做表哥的,出不了力,跑跑腿也是应该的。”
见沈老夫人还要再说,忙又道:“来给容表妹提亲的是同知夫人呢,媒人都是同知夫人了,说的人家,定然错不了。大伯父他们不好接待女眷,定是让大伯母和我娘招待,祖母你慧眼如炬,快起来咱们去花厅,就当时散散步了。”
沈老夫人一听,眼睛一亮,忙问:“你没跟祖母开玩笑?”
话音刚落,就见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于是转而问小丫鬟:“真的是同知夫人来说媒来了?”
小丫鬟笑嘻嘻道:“正是呢,大老爷让大太太和大奶奶陪着,大太太说老夫人慧眼如炬,让婢子请老夫人出去掌掌眼。”
哪里是沈老夫人眼光好,这是担心自己瞎做主,招沈老夫人不高兴呢!
沈老夫人心情好,正如沈鹤所说,能让同知俞夫人前来说媒。这人家怎么也差不了。也不跟大太太她们计较了,忙对琴妈道:“快,把我那野鸭子毛知的嵌金丝的袄子找出来,咱们收拾收拾。赶紧去花厅。”
又问那小丫鬟:“曹二公子呢?”
小丫鬟忙道:“和媒婆坐在花厅,正跟同知夫人说话呢!”
沈老夫人一听,脸又沉了下去,眉头皱得死紧,同知夫人看到曹二公子和媒婆。只怕心里会有些不悦,若是曹二公子再胡说几句,只怕这门亲事又落空了。
于是忙对沈鹤道:“你快出去看看,机灵着点儿。”
心里叹了口气,猜测这桩亲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琴妈在一旁道:“事在人为,既然专门请了同知夫人来说媒,只怕心里是很中意表小姐的。一家好女百家求,老夫人实在用不着这么担心忧虑。”
沈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安下心来。在她看来,她外孙女就是进宫当娘娘,那都是大材小用的,若不是时运不济,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尴尬的地步。
这么一想,就有了底气,稳稳当当的换了衣裳,带着人前往花厅。到花厅的时候,曹二公子和他请来的媒婆已经不在了,因为同知夫人是女眷。所以曹二公子一走,沈回知、沈回风等人立马借故走了,留下大太太何氏和大奶奶金氏陪着俞夫人喝茶说话。
俞夫人夫君是晋州同知大人,沈老夫人不过是一经商的老妇人。那俞夫人见她走进来,先是犹豫了一下,听何氏说这是家里老太太的时候,竟然热情的迎了上来,执晚辈礼。
嘴里笑道:“惊扰了老夫人,老夫人身子真硬朗。是个有福气的。”
然后就伸出手,竟是要扶沈老夫人就座。
沈老夫人下了一跳,手僵在那里,伸过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何氏对着金氏使了个眼色,金氏忙上前扶住俞夫人的手,沈老夫人自有何氏亲热的上去扶着,双双就座。
俞夫人跟何氏是一个辈分的,金氏是何氏的儿媳妇,自然也比俞夫人要小一辈,这般行为,也不算是失礼。
俞夫人脸上没有半点不虞,与沈老夫人说话还很热情,道:“早听夫人太太们夸贵府的表小姐花儿一样的人物,我还在想呢,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花儿般的小娘子来,如今见了沈老夫人,才算是知道了。”
沈老夫人见俞夫人这般热情,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嘴里笑道:“我那外孙女,不是我自己夸,自小就懂事。哪里就是我能养出来的。”
俞夫人笑道:“老夫人为了表小姐的亲事,这般尽心尽力,可见是真心疼表小姐的。徐家小姐德容言功能有如今这般出色,自然跟老夫人是离不开关系的,老夫人何必谦虚。”
又说了几句虚话,说起请她来说媒的那户人家:“家里还算有钱,本人又是个有本事的,长得也俊俏,说跟徐家小姐正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也不为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年纪有点儿大,比徐家小姐大十二三岁,不过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懂得体贴人。最重要的是,家里没有双亲,徐家小姐过去,不用每日立规矩。”
沈老夫人一听,先是十分满意,然后听到年纪大,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比容姐儿大十二三岁?这是要娶我们家容姐儿做续弦?”
“娶续弦哪里用得着我亲自来做媒!”俞夫人笑道,“还是初婚呢!”
沈老夫人一听,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狐疑了:“容姐儿今年刚及笄,比容姐儿大十二三岁,怎么着也二十七八了……俞夫人不要怪老婆子我多心,这般好的人物,怎么会二十七八了还未曾婚配?”
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