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就交给我来处理,对外人一律不要谈及。”袁紫烟叮嘱道,李勣点点头退去。
遇到这种变故之时,按理说都应该是阴云密布,大雨磅礴,然而今天的日头却非常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徐徐,适合晒太阳睡懒觉。
然而上苍如此惬意,人间却是疾苦丛生,可见那句话是对的,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
与此同时,吴王李恪已经被控制在宫中,关押起来,不得与外人联系。更有长孙无忌的人亲自把守,看管之严,前所未有。
这些对于袁紫烟是不成问题的,她来到一处僻静之地,默念咒语,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而此时她已经飘然入内,来到了李恪的房间。
房门大开,李恪孤独的身影呈现眼前,只见他背着手,望着墙壁出神,难怪李世民说这个儿子最像自己,如今在袁紫烟看来,尤其是背影,真的很像。
袁紫烟落在地上,人也现身,李恪听到动静头也没回,冷声说道:“要杀要剐想,悉听尊便,但是想要本王承认罪行,无异于痴人说梦!”
“恪儿……”
李恪听到熟悉而亲切的声音猛然回头,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激动,上前过来,重重给袁紫烟磕头:“义母,恪儿被贼人诬陷,心有不甘啊!”
“起来说话!”
“不!”李恪哭喊道:“义母不答应,我宁肯跪死当前!”
“恪儿,义母来就是替你想办法的,起来说话吧。”袁紫烟拍拍李恪的肩头,他这才含泪起身,将袁紫烟搀扶到正座之上。
“义母,我是被冤枉的,都是长孙无忌……”
“我都知道,那些暂且不提。”袁紫烟摆摆手,叹口气说道:“恪儿。不管怎么说,长孙无忌手里握着你之前联络前朝武将以及招兵买马的罪证,亦可说是铁证如山。且不论房遗爱如何拉你下马,只是这一条就够抄你满门的了!”
“可。可是,哎!”李恪万分沮丧,“当初听信祖母之言,发现了木雕龙舟的秘密,所以动心。但是我从未真正造反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恪儿,我今天来,自然是来帮你的。给你两条路,看你如何选择,我绝不干涉。”
“义母请讲!”
“第一条,我带你离开皇宫,你带着全家老小逃得远远的,哪怕是穷乡僻壤,也能安稳活下去。这一条的好处就是你一家老小都能活下去。而你却要背负谋逆之罪。”袁紫烟说完看了看李恪。
李恪眉头紧锁,如同丧家犬一般的活着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然而事到如今,还如何能替自己开脱,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你去找陛下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把你所有的疑惑和担忧都告诉他。而如果这么做,你有可能会被治儿杀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用不了几年。治儿就会为你平反,恢复你的爵位。”袁紫烟说道。
李恪不说话,袁紫烟也有的是时间等他下决定,毕竟这是生前活命和死后哀荣之间的决斗。在古代,尤其是皇子们是很难下决心的。
“义母,如果我选了第二条,是不是孩儿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是的。”袁紫烟坚定的口吻说道。
又是半天的沉默,李恪终于起身,再次给袁紫烟跪拜:“义母。恪儿身上流淌的不仅有杨家血脉,我更是父皇的儿子,绝不可为了几年苟活便让父皇泉下难安!人终有一死,陛下仁德,终究会明白我的难处,他日平反之后,后世子孙还有望过上安逸生活,而如果就此隐姓埋名,不仅生活困顿而且还要背上弑君篡位的恶名,我实在是担不起。”
“恪儿,你是放心不下你的孩子们吧!”
袁紫烟眼中泛出泪花,古今其实都是一样的,宠爱孩子的父亲也比比皆是,李世民是袁紫烟见过的最称职的父亲,如今看来,李恪也是。
“义母,我已经到了今日地步,连累孩儿们受罪,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李恪沮丧说道。
“好。”袁紫烟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此时有利于你的情况是,陛下只侧重追究这次的谋反案,之前的尽量少提,而且我还从高阳处找到证据,足可以让你九弟相信你的清白,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如何?”
“多谢义母!”
袁紫烟有了些数,几天之后,吴王李恪的谋反罪名落实,当然是死路一条。
朝臣们对此呼声很高,并且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之下,跪在太极殿外,等待李治下最后的决心。李治为此犹豫不决,雷霆大怒,万般无奈,只得忍痛下令,赐毒酒,而长孙无忌唯恐有变,亲自执行了这个任务。
李恪悍不畏死,痛数长孙无忌弄权结私,痛骂其才是动摇李家江山的大蛀虫,并且诅咒其不得好死,长孙家族离灭族之灾不远矣!
长孙无忌听得脑门冒汗,浑身直颤,本来还想嘲讽刺激几句,此时才发现,李恪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竟然驳的他哑口无言。
不过,正因为如此,长孙无忌更加坚定信心,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活着,幸亏没让这小子登基当皇帝,否则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瞧瞧这态度,多么的恶劣!
长孙无忌擦擦脸上的吐沫星子,回头吩咐,给吴王李恪把毒酒给灌下去。李恪怎会容忍这些下人逼迫自己,冷笑着举起酒杯仰脖倒了下去,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怒骂长孙无忌,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再也不动了。
长孙无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