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确实收到了密旨啊,还望陛下明察!”王文度带着哭腔喊道。
“还敢胡言乱语,朕从未下此密旨,更未曾召你入宫。王文度,你矫诏在先,令我大唐上千将士枉死冰雪之中,如今还不知悔过。来啊,将王文度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李治恼羞说道。
王文度不停磕头喊冤,很快便被侍卫拉了出去,几日之后,世界上查无此人。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被轻易掀过去,李治私底下面色凝重的说道:“义母,王文度纵有天大的胆子,只怕也不会假传圣旨,应是背后有人捣鬼。”
袁紫烟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既是如此,为何朝堂之上,义母又免了程咬金的官职?”李治不解问道。
“免官又不是掉脑袋,他日再恢复即可。”袁紫烟大有深意的说道,李治恍然大悟,连声赞叹义母高明,同时也秘密派人下去,调查圣旨一事,这次可是真下了密旨。
事后,袁紫烟等众人渐渐遗忘之时,这天黄昏还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程府。不出意外,程咬金正在喝闷酒,看上去瘦了不少,但仍然属于胖子系列的。
见到袁紫烟来到,程咬金连忙起身,行礼道:“罪臣程咬金拜见国师大人。”
“得了,听这口气就知道肚子里有气。”袁紫烟翻了一记白眼,程咬金苦笑两声,叹息着将袁紫烟让到上座之上。
“犯下大错,遭世人厌恶,可谓是晚节不保啊。”
“程大哥,我还想再问你一遍,当初王文度分赃之时,你是否也拿了一份?”袁紫烟开口问道。
“没错,而且我是统领,王文度这个死鬼是副统领。分的还不少。”程咬金重重叹息。
“程大哥,我了解你,你并非是贪婪之辈,而且家里也应该不缺钱。为何非要冒着性命危险去拿这些不义之财呢?”袁紫烟问道。
“王文度说的不错,那些胡人如果不杀,将来还是反叛的下场,不知要害死我多少大唐将士。不如得了钱财来得痛快!”程咬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还没蠢到被王文度洗脑的份上吧。哎,程大哥。你我不是外人,有何难处尽管说。”袁紫烟微微皱眉,其实程咬金还不知道有李山这么个人,如果他真的需要钱的话,正当资助也会不菲,何必自污名声,贪这赃款。
又是一通沉默,程咬金突然抱起酒坛子,咕咚咚猛灌一气儿,啪的一声将酒坛仍在地上摔个粉碎。烈酒变成泪花激溅出来,失声就痛哭起来,好似满腹辛酸。
“紫烟妹子,你是不知我心头之苦啊!我程咬金性子暴躁,治军严苛,但是我没忽视过任何一名将士的性命!这个狗娘养的王文度,凭着一道密旨活活冻死我上千弟兄啊!紫烟啊,你没看见啊,雪,那个大啊。天气,那个冷啊,可怜我那些生死弟兄们,没有将这腔热血洒在疆场之上。却被冻成冰雕留在他乡!”
程咬金痛不欲生,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袁紫烟可以想象那副场景,也忍不住落下眼泪,好久程咬金又接着说道:“人死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僵硬了。怎么捋都捋不开,人数太多,又无法带回来,只得就地掩埋。我那些钱财都给他们买了上好棺椁,又铺垫了绸缎厚棉被,哪怕我程咬金死了,去地下陪着他们也行!”
“程大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还和以前一样,重情重义。”
程咬金却摆摆手,叹息道:“紫烟,我这身子骨虽然还算硬朗,但老眼昏花,又容易忘事,而且对这个朝廷也感到疲惫了,争来斗去有何意思,还不如辞官在家,钓鱼养花玩鸟,多自在!”
“呵呵,你倒是开悟了。为何过去了好几天,还是长吁短叹,借酒浇愁呢?”袁紫烟笑着问道。
程咬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忙碌了这么多年,猛然这么下来,换谁也受不了。只是不愿意再去做官,其他的也不会,没兴趣。说什么钓鱼,盯着一根鱼漂老半天,简直是折磨死人啊!又说什么养花,自己这大手一捏连花盆都得碎,还有这玩鸟,狗屁玩意儿啊,人都够烦的了,伺候它还得听它聒噪!
“程大哥,其实陛下也没有怪罪你,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回到朝堂的,或者找个喜欢的地方,去做地方官也是好的。”
“哎,实不相瞒,我也没想好做什么,但是官是做够了。替我谢谢陛下的好意,我就这么在家呆着吧,实在不行,找以前的老友乐呵乐呵,喝酒吃肉,说说笑笑!”
提到老友,袁紫烟眼前一亮,呵呵笑问道:“程大哥,我倒有个差事,说不定真的适合你呢。既不用上朝,还能发挥你的特长,每个月的收入绝对不低,最重要的是心底敞亮,开心做事!”
“哦?说来听听!”程咬金眼睛冒光,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望月山庄的李大庄主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
“山庄之上需要武师,而且下设的镖局啊,银庄等都需要高人押运,我看你就最合适。”
程咬金直咧嘴,又使劲挠挠头,好半天才嗡声说道:“原来是让俺去干这种伙计,俺好歹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岂不是大材小用,说起来也给朝廷丢脸嘛!”
袁紫烟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程咬金还看不上这份工作,收敛笑容之后,认真的说道:“李勣也是那里的常客,对李大庄主恭敬有加,尊称一声大哥,怎么就埋没侮辱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