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袁紫烟倒也不怵,撸撸袖子,将双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趴在城墙之上,冲着下面就喊道:“下面的可是突厥始毕可汗?”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突厥将士上下都有些意外,少数民族不同于隋朝,相对开放些,始毕抬气的拱了拱手,操着流利的汉语开口道:“正是微臣,只是微臣远道而来,朝见陛下。却不知陛下为何闭门不见,将我等拒之门外,难道这就是大隋的待客之道吗?”
“屁话气的骂了一声,身后一群老头全体汗了一个,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杨广嘴角抽搐了一下,用眼神制止住其他大臣想要把袁紫烟拉下来的举动,在他看来,此时震慑下始毕的嚣张气焰也是好的,不要让他们以为皇帝怕了。
始毕脸上也浮现一抹愠色,眯着眼睛看着城楼之上的这名女子,好像脑海里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袁紫烟才不在乎,这已经是够收敛的了,比这更花哨的骂法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位姑娘怎可大庭广众之下口吐秽言?难道大隋皇帝后廷女子都如你一般不知礼仪?”始毕不满的反问,即使是民风开放的突厥,他的女人们也都个个知书达理,没有这号粗俗之辈。
“当然不是,但是我们大隋朝的女子不仅仅是温婉贤淑,还有这个!”袁紫烟指指自己的脑门,“那就是智慧!对待君子,我们当然要尊敬对待,礼尚往来。但是对于那些道貌岸让,虚伪狂妄,撒谎不脸红,臭不要脸的野心家,我们骂几句就算是轻的,不当头泼大粪就算是客气!”
呃,袁紫烟身后的老头脑袋都嗡了一声,几个心理素质差的还拼命擦汗,袁紫烟,果然不一般。
“哼,你为何几番辱骂本可汗?”始毕恼道。
“怎么年纪大了,脑子不够使,糊涂了?好,那我来提醒提醒你。你近年来不朝贡圣上,今天又带了重兵来此,陛下就在这城墙之上,你却下马不行叩拜之礼,本就失了臣子的本分。圣上不怪罪于你已是开恩,勿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哼,倒也生的伶牙俐齿!”始毕很是不屑,既然都说开了,也没必要再遮掩,直言道:“我本诚心归顺朝廷,但汉人奸诈,佞臣裴钜一心要瓦解我突厥,先是设计诱杀我手下弟兄史蜀胡悉,后又扰我边境,不断蚕食我突厥草原,我倍感寒心,由是不朝。”
“哦,还有这档子事儿呢!”袁紫烟随口应了一声。
“按照汉人的说法,你既然不仁,休怪我不义!汉人并未善待我们突厥,无时无刻不想着侵占我们的草原,掠获我们的牛羊!突厥上方的天空都不再蔚蓝,日头都不再明媚,这是上苍的暗示,今日我始毕,定当要替突厥枉死的将士及百姓报仇!”始毕大声说道,紧接着便是突厥士兵振聋发聩的呼喊声,听不懂突厥语言,但大致能猜到,那就是誓死报仇。
“紫烟姑娘,切莫再激怒始毕!”杨义臣一头大汗的提醒。
袁紫烟点点头,“你提到的这些,我会替你向圣上反馈,你先在这里等我消息,不要因为误会再让弟兄们枉死了!”
“说了这许久,还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始毕饶有兴致的问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穿越而来还是这个称呼,袁紫烟是也!”袁紫烟傲气的说道,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显摆,一时间确实有点飘飘然。
“未曾听说。”始毕不客气的说道。
哈哈,突厥兵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调侃。
切,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没有好下场!袁紫烟恼羞的瞪了下面一眼,转身又对身后的杨广说道:“陛下,刚才始毕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先想个办法暂时招架一会儿。”
杨广叹了口气,往往东边刚刚升起的朝阳,头一次盼着黄昏快快到来,也许那个时候就能有援军赶来。
“陛下,臣以为始毕借裴钜之举实乃借口,突厥觊觎我大隋边境多年,从未有过退缩,不能不防。”杨义臣近前道。
“无论此时朕给始毕怎样的答复,都不会平复他的野心。试问什么样的赏赐,能高过这富饶广阔的大隋江山?”杨广满脸愁容,知道这是一场避免不了的恶战。
“陛下,既是如此,臣愿出城与始毕决一死战!”宇文化及再次请战,杨广有些迟疑。
“陛下,绝不可此时出战,紫烟姑娘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始毕敢带着三万铁骑作为先锋,定然也是做好了先行攻城的准备,等到援军到来,一举拿下,即便那时我方救援赶到,这代州城岌岌可危,恐怕救之不及。而若是我等坚持到黄昏时分,前后夹击突厥士兵,一时间始毕难以破城,说不定事情还会有其他的转机。”杨义臣上前一步建议道。
“尚书大人年轻时英勇杀敌,何时有过退缩,为何今日畏手畏脚,不敢向前啊?”急于立功,洗刷罪孽的宇文化及忍不住又激将道。
“哼,陛下龙体岂能有任何闪失,我不屑与你交谈!”杨义臣甩甩袖子,又言辞恳切的对杨广说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望三思!”
综合利弊,杨广点点头,但是始毕实在可恶,如果自己不出头,反倒像怕了他一样,“待朕呵斥他一番!”
杨广压不住火气,忍不住上前,刚探出脑袋要说话,袁紫烟却发现城下金光一闪。
不好!
袁紫烟下意识的将杨广推向一旁,两人摔倒在地,而一支利箭夹杂着呼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