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袁紫烟缩在嘉则殿一角,抱着本书睡个正香。
迷迷糊糊之中,梦中的自己在着急赶路,前途迷茫,好像有正事要去做,但却忘了是做什么事情。
该向前还是向后呢?袁紫烟梦中想不明白,那就继续再睡。还顺手将身边的几本书摞高枕在脑下呼呼大睡,殊不知现在正是上朝的时刻。
杨广在萧皇后的亲自服侍下穿戴整齐,前去上朝,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在双颊潮红的爱妻脸上吧唧一口。
萧皇后忍不住低头笑了,身旁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乐呵,多么和睦美满的两口子。
杨广笑着转身坐上龙辇,和许许多多的从前相似,还是一样的宫殿和清晨,但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似的。
只是昨夜太过操劳,脑袋也不清楚,但等文武百臣台阶下站定,山呼万岁之时,杨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袁紫烟不见了。
杨广已经习惯了袁紫烟在身旁,不仅是他,连文武百官似乎也都习以为常,猛不丁的不见人影,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封了妃子或者得罪了皇上?
杨广挺纳闷,扭头想问问许庭辅,袁紫烟去了哪里,然而身边还是空空如也,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许庭辅因杀人嫌疑被关押起来。
哎,习惯真的挺可怕的。想必袁紫烟没有在永安宫留宿,睡过了头也有可能,杨广抖擞精神宣布上朝。
回头再说萧皇后,容光焕发,皮肤吹弹可破,一双似睁非睁的双眸蒙着一层雾气,怎么看都带着笑意。
心莲赞叹不已:“娘娘真是越活越年轻,要说您十八岁,也得不少人信呢。”
“莲儿贫嘴,哪里比得过十八岁娇美如花的女子,本宫老了。”萧皇后呵呵笑着自嘲,凑近铜镜,镜中人的精致模样,之前的几根细纹在昨夜也都消失不见了,连她本人看了都喜欢。
“奴婢说的是实话,久在您身边,奴婢丝毫感觉不出您容颜的变化,连奴婢都自惭形秽,拼了命的保养,不敢太老,怕您嫌弃呢。”
萧皇后开怀大笑,拉过心莲的小手,轻轻摸了摸,还和年轻时一般细腻,宫中的悠闲日子确实养人,但昨日的恩爱又能维持几天,多半是要以寂寞为代价的。
萧皇后微微叹了口气,感叹道:“人总说十八岁女子最美,其实依本宫看,二十八岁才是最好的年纪。年轻,成熟,还有心劲头。”
“是啊,娘娘您二十八岁那年,还是晋王妃的身份,和陛下双宿双飞,儿女绕膝,羡煞旁人。”心莲感叹道。
“是啊,如今本宫已贵为一国皇后,一个女人能拥有这些,却总不如之前快乐。心莲,你说,本宫是不是太贪心了?”萧皇后脸上现出一抹忧伤。
“贪心又如何,不贪又如何,希望娘娘您以后啊,永远都是二十八岁。”心莲笑着替萧皇后将最后一根凤钗插入云鬓。
主仆俩开心笑了起来,虽然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但萧皇后心中阳光洒满胸腔,透亮的不得了。
昨日惊艳出场,赚足了风头,似乎只有嫁给皇上,以及册封皇后之时才有这种感觉。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中秋节,却让自己心头再次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这可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
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众嫔妃大都是阴奉阳违,表面奉承,背后嘲讽,而昨日她们眼中的艳羡却是无论如何都隐瞒不了的。
呵呵,想到这里,萧皇后忍不住又笑了,低头再看看这双神奇的鞋子,不只可以增高人的身高,甚至还可以提升人的气度,袁紫烟这小丫头,鬼心眼儿还真不少。
“这袁紫烟鬼怪机灵,难怪陛下喜欢。确实不错,连本宫都稀罕她。”萧皇后不由说道。
心莲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自己和萧皇后同岁,终生未嫁服侍皇后。虽不至于和皇后姐妹相称,但是主子也从未将自己视为奴婢,皇上不在的日子,多半是两人相依相伴,比任何人都要亲密。而那个袁紫烟进宫半年有余而已,竟然可以这么快便笼络了帝后的心。
皇上也就罢了,心莲指望不上,但若是萧皇后身边有了袁紫烟服侍,那么自己的下场该是什么?老死宫中,或者宫外找个老朽嫁了?再就是像那个老去的许庭辅,轻易的就被陛下给踢开?
想到这里,心莲不由打了个寒战,头一次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地位感到心忧。萧皇后等不到心莲的答复,抬头问道:“莲儿,你怎么不说话?”
心莲连忙回过神来,赔上笑说道:“娘娘,您抬举袁紫烟,是她的福气。不过许庭辅的案子还没有结,袁紫烟与之有莫大关系,不如澄清了事实再做打算。这样,对您和袁紫烟都好。”
“对,对,还是莲儿思虑周到。”萧皇后高兴过了头,差点忘了许庭辅这个老奴才,问道:“许庭辅现在羁押何处?”
“归了大理寺,因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暂时在掖庭狱关押。”
“想必那老奴才也已经在牢中受够了蛇鼠的欺凌,罢了,派人将他叫来永安宫吧。本宫要亲自审问。”萧皇后一脸威严的说道。
许庭辅整日待在囚牢中,吃不好睡不好,本来就不胖,现在更是瘦的皮包骨头,头发花白了一半儿,正眯着眼睛依靠在墙上打盹。
忽然,传来开牢门的声音,之后进来两名侍卫,在他跟前放了一个装满清水的铜盆,和一身干净衣裳。
“怎么?我的死期到了吗?”许庭辅惨然一笑,侍卫冷声道:“少废话,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