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李世民觉得宫中最可信之人还是只有袁紫烟,因为能每日跟着皇帝上朝的,袁紫烟可是宫中第一人,无人可比。
但是自从上次的纸条事件之后,李世民恼怒袁紫烟自作聪明,陷他于更为被动的局面,所以一直表现的很是冷淡。几次袁紫烟与他打招呼,李世民都视而不见,径直走开。
而再后来,袁紫烟也不知基于何种考虑,干脆也不和李世民说话,两人路上相逢,李世民厚着脸皮主动上前问好,期待能挽回之前破裂的关系,但是袁紫烟也无非是微笑点头,然后脚步匆匆,并不会为李世民停驻。
随着时日的推进,严冬已然来临,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天气也格外的冷。李世民在宫中孤单一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有些发热的头脑终于清醒下来。
父亲久久未曾递上奏折,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起码说明一点,现在还不是时候。反过来说,袁紫烟的主意更高一筹,拿着完婚这个借口是难以说服杨广的,也许眼下的情形,只有装病才可以离开皇宫。
虽然这种脏病有点遭人忌讳,但好像只有这个借口,才不会表露在外面,除了做身体外科检查,脉象之上也很难做出定论,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李世民,谎言没有穿帮。
李世民几次想找袁紫烟去商量这件事情,但她平素大部分时间都在杨广身边,有时近在咫尺,两人也没法谈心聊天。
李世民眼角的落寞被老奸巨猾的许庭辅给看了去,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看人脸色,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让他剖析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李世民虽然不动声色,但毕竟还是年轻,不经意之间还是会泄露一些内心的秘密。多年的生活经验让这个老狐狸认定李世民和袁紫烟有奸情,所以一直瞪大眼睛等着抓他们的把柄。
可惜的是,袁紫烟白天服侍杨广,夜间则去嘉则殿读书,直到子时才回屋睡觉,一直如此,根本找不到机会。
袁紫烟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保护李世民,最好让杨广忘掉这个人才好。如果频繁与李世民接触,传到杨广耳朵里,一定会招来祸端。
所以,有了时间,袁紫烟便用来学习,为人处世,治国之道等等,一本书接着一本书的看。遇到不懂的甚至还可以与杨广讨论,不知不觉之中增强了才干。
不只是袁紫烟,宫中还有一个女子也是异常的安静,那便是萧皇后。杨广一怒之下,禁了萧皇后一个月的足,萧皇后认真执行,果然一个月不出门,不哭不闹,很消停。
然而一个月过后,萧皇后依旧不出门,每日素面净衣,抄写了一卷又一卷的佛经。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开始她还处理内宫一些重大事件,再后来干脆大撒手,将一切都交给其他妃嫔。
有人说萧皇后心灰意冷,这是在作践自己,也有人说,萧皇后看透世事,一心向佛。当然更多的人都认为,萧皇后上次被杨广训斥,颜面尽失,是在跟皇帝赌气,等着他亲自上门,将她迎出来。
过了三个多月,杨广当时对萧皇后的怒气早就消去了,曾经也想着找个好天气的时候,邀请皇后一起出来赏雪景之类。
但是,皇帝是个苦差事,看似高高在上,坐拥一切,实则内忧外患,不得安宁。亲自前去与皇后和好的计划一次次泡汤,真的顾不上啊。
雁门遇刺,昭示着突厥与大隋交好的局面一去不回,再度翻脸。始毕可汗接连小股军队冒犯隋境,好在上次一战耗尽了元气,形不成太大的气候,而且北方还有王世充、李渊等人,所以突厥来犯暂时还不足以为患。
最让杨广烦忧的是,还是国内的动荡不安,实在是比突厥还要可怕。
“大哥,该服药了。”这天,袁紫烟端来温度合适的补药放在杨广面前,大殿内有些冷清,杨广接过药碗,捂在掌心取暖,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大哥可还是为了李密烦心?”袁紫烟替杨广整理奏折,淮阳方面三日六道奏疏,都是关于叛党李密的一系列行踪。
哎,杨广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将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见其内心之苦更胜汤药。
袁紫烟也不说话,将药碗拿走,然后在一旁继续替他整理。杨广的鼻息之中突然侵入一抹幽香,非兰非菊,清雅无比,世间少有的香气,身上的疲倦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种香气杨广好似之前也偶尔嗅到过,但若有若无,等到想要捕捉之时,已经消失了,所以一直并未在意,今日天寒清冷,大殿空旷,又无旁人,杨广这才发觉,这种香气竟然是从袁紫烟身上传来的。
杨广抬起头,忙碌中的袁紫烟一丝不苟,今天她穿了一袭浅红色棉长裙,裁剪十分得体,丝毫不显臃肿,领口雪白毛领,更衬得肌肤胜雪,发黑如漆,绛唇如朱。
一时间,杨广竟看得呆了,眼神一直舍不得从袁紫烟身上挪开。袁紫烟用余光就打量到了这一切,哭笑不得,这个多情种,什么时候都不忘欣赏美色。
“大哥,听说那个李密的来头不小吧?”袁紫烟打破沉寂,转移了杨广的注意力。
果不然,一提到李密杨广就很闹心,又是一声叹息,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李密曾祖父便是西魏八柱国将军之一的李弼;而其祖父李曜,为北周的邢国公。父亲李宽为隋朝的上柱国,封蒲山郡公。四世三公,身世显赫,放眼整个朝廷,能有此殊荣者,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