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莫须有的苦衷,从他躲闪的言语,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中,她早就应该明白的。她不过是个累赘罢了,搁谁手里都是个烫手山芋!无论是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注定就是个让人不喜的存在。
憧憬过了,向往过了,也争取过了,最后一般都能明白过来。
桃花不由得自嘲,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学个孩子的样子去求关注,争宠爱。老天,她这是有多缺爱啊?
其实,那个魁梧威风的男人,那个传说中她的父亲,对她什么态度有什么要紧的。乔桃花是乔桃花,而她,是乔言!是一个跟他们毫不相干的成年人,早就不是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奶娃娃。似乎是自己太入戏了,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她已经完全的适应了乔桃花的身份,并为之而努力着。
感情的事,真是世上最弄不明白的事。明明是两份不同的感情,现在纠缠在这具小身板里,彼此融合,又矫情排斥,她迷茫了。
连着两天桃花神情恍惚,跟着她的人都察觉到了,那帮皮孩子都老实了不少,自己跟的男主子转眼变成女娃都有可能,如果再变成精经分裂估计他们都会老实接受。
丁义带领着他们除了做着跟在山林里一样读书认字的事外,现在还多了一样跟云福的亲兵习武的事。本来他们这群人就打着府城徐家的幌子,又有老乔家的小管事的面子摆在那儿,反正云家军军纪严明,无论战时还是闲时,每日的训练是丝毫不敢松懈的,那些亲兵们也乐得卖个人情,训练的时候身后再跟一群可容笑话的小兵蛋子,还可以摆摆老兵的资格,自然是喜闻乐见,练得风声水起。
老乔家三儿子当了官老爷回来,这个消息一下传开了,十里八乡受了官兵夺回村子恩惠的乡民们还在云福的争取下,领到了朝廷派发的赈灾粮。虽然还是滴雨未下,人们都松了口气,似乎日子也没那么难了。在这场暴动中失了亲人的人,撒完伤心泪,埋葬了亲人,事后又开始汲汲营营的追求自己的小日子。
劳苦大众,活得顽强而卑微,像漫山遍野的野草,不管历经严冬、酷暑,只要再给一滴清泉,就是石头缝里也能扎根生长,生生不息。
自此,老乔家的门槛就没闲着,感恩道谢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丁义看得揪心,新做的樟木门槛生生被磨光了一层。
老乔家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自家的两个出嫁闺女自然没道理不知道。
玉带山里,水口村的村民离开了宿营地,其他村的村民也收到了风声,陆陆续续的出山去打探。
那些暴民的消息也很灵敏,水口村的事一了,都感到大势已去,急急忙忙的都散了,跑得快的留下一条命,跑处慢的都被云福的队伍一把收拾了。
村子里安全了,村民们自然还是回家去。山岭村梁老实一家也回家了,看着自家小院一片狼藉,梁老实的老娘当即叫开了。“天杀的,弄成这样,可怎么活啊?”
“还忤在这里干啥?有手有脚不会动,指望人伺候啊?”梁老实一脚踹到乔大妮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