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松是天天修炼天马流星拳的人,手上比他有劲,而且悟性高,学的也很认真,很快就能独自擀出可以用的面皮了,他两手拿起皮冲柯暮霭笑:“木木你看,我擀得怎么样?”
柯暮霭把他擀废的皮弄回面团里重新活:“嗯,不错,就是不怎么圆,多练练就好了。”
晚上,两人吃饺子,没有电视,看不了春节晚会,两人就手拉手在院子里看周围天空上的烟花,景云松羡慕地说:“以后等我有了钱,买十万块钱的烟花,专门放给你看。”
“干嘛花那个冤枉钱。”柯暮霭指着远处绚烂的夜空,“这个咱们不是也能看么?我就当是你给我买的了,横竖都一样地看。”
柯暮霭买了一挂千响的“大地红”,一捆闪光雷,等到了十二点之后,也动手放起来。
第二天早上,柯暮霭从被窝里爬出来,先给景云松鞠躬行礼:“大松哥过年好!”
“好,好。”景云松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柯暮霭诧异:“怎么还有礼物啊?”
“那当然了!”景云松转身去柜子里面找,那个小柜子是柯暮霭专门给他腾出来装东西用的,景云松自己的东西都放在那里,柯暮霭还给他配了把小锁头,平时锁住,钥匙挂在景云松的脖子上,这会他把柜子打开,从最里面摸出一只钢笔,“我寻思,你明年要上三年级,就得开始用钢笔了,早就买好了,一直也没给你,今天正好。”
柯暮霭拿过钢笔,看了看:“这东西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啊?”
“你甭管。”景云松不愿意说,柯暮霭不答应,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白玉环每天给景云松一块钱的午饭钱,景云松每天省下来五毛,一共攒了二十天,才买下来这支钢笔。
柯暮霭一把将他楼主:“松松,谢谢你!可是我却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的,我是哥哥嘛!”景云松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谢谢你的,自从到你们家这段日子,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得被你爸揍死,你知道吗,我和我妈走过这么多家,就你是对我最好的,这段时间,也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木木,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可别这么说,咱们讲好的相依为命嘛,就是要相互扶持,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他放开景云松,到外屋下饺子,两人饱餐一顿,然后换上新鞋,一起出去拜年。
两人来到小卖铺,看着门前贴着的鲜红对联,有些刺眼,他们这边的风俗是,家里有至亲的人死,当年是不帖子对子的,如果是高堂父母的话,连续三年都不贴,以代表守孝,而且放大的黑白相片要在家里供上一段时间。
他母亲去年刚死,柯永利就娶了新媳妇上门,柯暮霭虽然跟母亲感情比较淡然,甚至两辈子远隔十几年,连印象都已经模糊,但还是有些不舒服,村西家里那边就没有贴对联,柯永利是忘记了,柯暮霭是有意为之,算是对母亲的在天之灵尽一点孝心。
进院之后,白玉环正在洗脸,柯永利在炕上刚睁眼,拜了年,白玉环给每人十块钱压岁钱。
“你们吃了吗?”柯永利从炕上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那就出去拜年吧,小老景,王会计,赵大头,这三家是务必要去的。”这三人都是他的铁杆牌友,“他们说的今年过年给你包红包,你们就去,看他给包多少,要是不给,我就去砸他们家锅去!”
“还是算了吧,跟他们从来都没有礼,再说咱们小孩去了,人家不也得让孩子来,就是那点钱打了个来回,有什么意思。”白玉环进来说,“下地洗脸,准备吃饭。”
“我就在这炕上吃了,你把炕桌放上,把饺子端上来,等炉子烧热了之后我再起来。”柯永利说,“咱们两个孩子,他们家家只有一个,出去一份,回来两份,怕什么!快去吧!”
从小卖铺出来,景云松为难地说:“木木,咱们可不可以不去?跟个要饭的似的。”
“他既然放话了,咱们就去看看呗,你也不用为难,这钱八成是要不到的。”
果然,两人先到了小老景家,见他们进院,马棚里忽然窜出一只大狼狗,汪汪汪一通狂吠,身子都人立起来向前猛扑,多亏是算着链子,要不然两人凶多吉少,那狗的爪子比他俩大腿都粗,这要是扑上来,非得把他俩一口封喉,吃个干净不可。
好在是有铁链子约束着,不过那链子比往常都要长,大狼狗的活动范围完美覆盖整个大门区域,柯暮霭透过玻璃,看见上房屋里小老景抱着肩膀在那乐,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两人再去王会计家,他是过去做过村里的会计,后来因为挪用公款,被抓进去蹲了两年监狱,在那里面跟柯永利认识的,出来之后,经常在一起赌钱。
王会计家没有狗,但他俩还是连门都没进去,王会计的儿子王爱国带着弟弟王建军在巷子口堵着,每人兜里揣了两盒划炮。
所谓划炮也是爆竹的一种,只是没有引线,头上有一块类似火柴头的药,在划炮盒两端的砂纸上一滑就能点燃,扔出去之后过几秒钟才会爆炸。
他俩不停地把划炮擦燃,一边往两人身上扔一边骂:“天灵灵,地灵星,太上老君仙灵灵!破鞋的儿子上门庭,晦气来,刮霉风!雷公接连响声声,小破鞋屁滚尿流哭爹喊妈滚回城!砰砰砰,砰砰砰!炸的小破鞋屁滚尿流哭爹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