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婉娘来说,司家的财产从来都不是她追求的。
不是她大方,而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下这么大个包子。如果真的要了,只怕就成了全族人的众矢之的了。
再加上经过了西北的事情,她确实觉得钱财不如人重要。甚至对莫家大房,如果可以用钱来解决,她也愿意把那点祖产让给对方。
族长一派的长老见此,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李家这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李四郎虽然想说什么,但是还轮不到他说话。
甚至就是莫家大房一派的几个长老也因为一时算不清楚利益得失而没有再出言阻扰。
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司大郎起身恭送众长老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有点飘飘然,觉得中间没有出什么波折就做成了这件大事,感觉有点不真实。
众人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场面话。
族长一派的人是不清楚他本人的心意,还以为一切都是遵照族长的意思呢,所以一声恭喜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李家一边的人则是觉得这事是自家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个时候凑上去,不是更打眼了吗?他们都是低调惯了的人。
莫家一派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脑子里面此刻一片浆糊,哪里还有心思说什么。
几个祭司也都不是多言的人。
所以一本正经的无畏祭司突然开口说话,倒是让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司郎君,这莫家小娘子不是本族人,也就绝对和你没有了血统关系,想必这次一定能诞下健康的孩子了,你一下子肩负两家的香火重担,可得加倍努力啊。”
众人:“……”
偏偏他此时的表情还依然一本正经,认真无比。
摇光顶着一头黑线,装作没有听见,跟在李婉娘身后匆匆地走了。
虞长老却黑了一张本来就阴沉的脸,狠狠瞪了无畏祭司两眼,才转身离开。
司大郎却十分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这次要不是他,只怕自己这出戏也不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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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返回家里之后,就被李婉娘告知了关于收割的节日的风俗一事。
这本来是列尤族人的一个传统。为了让族中的儿女能够自由选择伴侣,在丰收的喜庆里顺利诞育子嗣。
但是时至今日,在愈发讲究嫡支与旁支区别的族里,这样的传统已经变成了一种纯仪式了。也就成了已经定了婚约的年轻男女走完订婚仪式的一个过程,再没有了老祖宗们当初设定这个风俗的意义了。
因为摇光和司大郎的婚事这就算是定下了名分了。在列尤族所有长老和祭司面前得到了承认,这样的婚事就是司老族长要否认,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这次的收割节,摇光和司大郎就必须参加了。
李婉娘于是就开始张罗着给她准备那日的衣服什么的。莫家二房的内院又开始了一阵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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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和莫家大房的院子此时也并不清静。
莫家大房且不必去说他,也就是那几个长老来来回回。先说司家。
司大郎自神殿回去之后,就主动找上老族长,向他坦承了此事。老族长那个气啊,真是不打一处来。
不仅仅是因为司大郎在婚事上的自作主张,还因为儿子在此事上借助他的名义先斩后奏,让他瞬间有了一种被夺权的背叛感。
他先是让人执行了家法,把司大郎杖打了二十下。
司大郎无怨无悔地领了刑,被拖下去了,可是他心中的郁结却仍然无法纾解。要让他认下这个事情,他是怎么都意难平。
之前因为虞家与他家血统太近的原因,害得他到了花甲之年都没能抱个孙子,这件事情已经让他忧心不已了。
他这两年看遍十一个家族的女子,始终不敢放心,就动了娶外族女子的心。
只是列尤族的族规,司家的人是不能聘外族人为妻的,要娶也就只能是像摇光这种情况。
可是摇光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怎么能为世子夫人?
他早就已经看上了一个人,正在琢磨如何能名正言顺地聘娶,谁知道这里就横插进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人,让他如何能心甘情愿地妥协?
正在他暗自捶胸叹息不已,焦躁难安的时候,一个人轻轻推开了他内室的门,没有任何通报地,就走了进来。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能这样随意出入族长内室的人,就是他的正妻都没有这个资格。唯有一个人,他给了他这个特权,但对方却很少使用。
他转身过去,就看见了与自己非常相似的一张脸。准确的说,是自己早几年时候的脸。
无寐祭司眼神温柔地看着他,问道:“让大郎娶莫家二房的小寡妇,这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司老族长叹了口气:“还是你知道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昏了头的决定?就算他们不要分割我司家的祖产,我也不会要他们家的小寡妇。我司家未来的族长夫人的位置,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来坐。况且我的打算,你一直是知道的。”
无寐祭司认同地点头:“是啊,我一直都在帮你想办法,眼看已经要有点眉目了,可如今……这事已经通过了众长老和祭司们的见证了。”
提到这个,司老族长因无寐祭司而熄灭了一些的火气又腾地窜了出来。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个孽子!”
无寐祭司继续说道:“关键的问题还不是他瞒着你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