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明和梁婆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秋娘,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人不惹她,她就对一切毫不关心。但人若惹了她,她就会伺机而动,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来。
所以自从翠娘陷害她以来,秋娘就在随时寻找报复回去的机会。
她平时的隐忍退让,不过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而已。
而莫大郎的出现,让秋娘隐隐地觉得,也许这是一个一举几得的机会。
甚至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也许她不但可以狠狠地恶心一下翠娘,还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虽然她此时还不知道“取而代之”这个词,但她那深得梁家传承的小脑袋瓜已经本能地在算计一些个事情了。
别看她外形发育不良,像个小孩,但她对男女之事却知之甚详。
这还要怪在她那个混蛋阿爷身上。
梁明不仅无情,而且还很无耻,丝毫没有过为人父的廉耻。
他心里对抛弃他的芜娘——秋娘的亲生阿娘恨之入骨,又无法报复,就总想找点可以发泄这股仇恨的渠道。
所以有一次,他竟然故意当着秋娘的面与窑姐儿苟合!
第一次被强迫看这种事的时候,秋娘被吓得嚎啕大哭。
无奈那时她还小,梁明把她绑在桌脚,根本无法动弹。
而梁明却在这种畸形的放纵中尝到了一股特别的快*感,后来就总拿这种事儿来恶心秋娘。
这样的事情见多了,秋娘也就麻木了。
虽然她心里依然觉得恶心,但脸上却能够始终保持面无表情。
因为梁明见到她这个木然的模样,就会觉得索然无趣,便渐渐不再拿这事磋磨她了。
但不管怎样,秋娘因了这样的原因,常见梁明如何勾搭、**各色女子,这些言传身教其实都留在了心里。
她没有受过什么教养,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心里也没有所谓的是非对错。
生存的本能只教会了她祛邪避害,维护自身。
所以,以自己的利益为绝对利益,为了这个,无所不用其及,这就是秋娘此时的想法。
另外秋娘在很多事上都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她感觉到,翠娘的这种刚烈性子,并不能很好地讨男人的欢心。
她虽然不懂什么是小白花。但家族遗传的血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因为梁明惯常会扮的就是男白花的角色,让那些有钱的富婆对他又爱又怜。
秋娘直觉认为这种姿态能吸引强壮的女人,肯定也能吸引强壮的男人。
所以在救治追风的过程中,她隐约感觉到这是一个回击翠娘的机会,于是就凭着自身的本能,略略地施展了一点手段。
她想着不管怎么样,先给这个男人留个印象呗。
有些东西就像**,不见得都会一击致命,但一点一点渗入的时候,就会让人慢慢上瘾。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秋娘的内心隐隐有种嗜血的快感在膨胀。
她张翠娘要和自己斗,那就看看到底谁更有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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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翠娘被甩到炕上之后,就脱力地趴在被子堆里,嚎啕大哭起来。
生不出孩子这个事情,在这些年来就像一个噩梦,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拼命地让自己不要去看、去想,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那根本无法解除的死结。
她其实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拖日子。
总生不出孩子来,难道还真要婆家因为她而断宗吗?
这些年来,能吃的药都吃了,能想的法子也想了。但就有一个——她绝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染指,哪怕只是为了子嗣逢场作戏也不行!
所以这几年她也就是抱着拖得一天是一天想法在混。
这日子也真是拖得她绝望!
翠娘嚎了一阵,渐渐没了力气,脑子就慢慢冷却下来,开始能想些事情了。
她就开始琢磨,今天这个事情,要找个台阶来下呀。外有个秋娘虎视眈眈,内有婆婆的用心谋划。她如果不能尽快收回莫大郎的心,就只有等着被扫地出门了。
不管怎样,不到最后时刻,她都不会轻言认输的!
那她要主动去服软吗?
一想到这样服软之后,就只能步步退让,直到最后把莫大郎完全让出去。
——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那又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招。
从成亲到现在,无论她和莫大郎怎么闹,还没有出过这招。
因为她也知道,这一招最多只能出一次,多了就没用了。
但现在,想到后院的秋娘,隔壁的李婉娘,她咬咬牙。
——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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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客人特别多,直到亥时三刻,所有的客人才安置妥当。
除了一些护卫和脚夫还三三两两的在大堂喝酒,大部分的客人都在房间里歇下了。
莫大郎伴着李婉娘回到三楼他们的房间。
大郎看着李婉娘进屋关上门,才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先是推了推门,发现门闩扣上了。
他也没有在意,以为翠娘歇息了,就扣了扣门,叫道:“翠娘,开门。”
谁知屋内没有传来开门的声音。一种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
莫大郎以为她睡得熟了,准备再敲时,屋内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似乎什么重物被推到在了地板上。
莫大郎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开始猛敲房门。
啪啪的拍门声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