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婆子就是私下向翠娘告密,惹得翠娘来打秋娘的那个婆子。
因她平时就只负责客房的清扫,剩下的时间就是负责洗老板一家的衣物、服侍他们的茶水、洗漱什么的,所以和翠娘的关系比较好。
秋娘换到她的手下干活儿,自然没有在曹婆子手下自在。
不过她的小脑袋瓜目前除了吃饱睡足,还装不下别的东西。
所以对于洪婆子有意无意的刁难统统不在意。
总之活儿干不好了,她就加倍做、再加倍做。
至于冷嘲热讽的言语什么的,她全然不往心里去。洪婆子也拿她没有办法。
但李婉娘看在眼里,却越发觉得是秋娘的勤奋老实,所以看她的眼光反而愈加满意了。
这当然是一个大大的误会,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这样过了一个月,秋娘已经熟悉了客房的清扫工作。
李婉娘就让洪婆子不再管客房的事物,除了翠娘屋里伺候的工作以外,其余的时间都调去了做帐篷。
李婉娘倚重秋娘,连自己屋里的衣物都交给秋娘洗,只是顾及翠娘的心结,暂时留了洪婆子这块儿事项。
这下子,不光翠娘心里着急,连洪婆子也坐不住了。
这一日两人找了一个空档,躲在库房里嘀咕了半天。
最后洪婆子有些迟疑地道:“...可是最近的商队少,未必有这样的机会呢。”
翠娘却不以为然:“少又不是没有,我们只要留心,未必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事儿不急,等着吧。”
如此又过了几日。
这天没有客人,大伙儿早早的打烊熄火,都安置了,店外却突然响起了哨声。
客栈周围挖了壕沟,是用来防沙匪的。
到晚上打烊的时候,壕沟上的吊桥会收起来,壕沟里的陷阱都会露出来,最外围还装有警铃。
只是为了晚到的客人,设了一个哨岗,客人吹响哨笛,客栈就会重新放下吊桥迎客。
夏天其实这样的客人还挺多的,因为白天气温太高,商队都出发得晚,时不时都有过了亥时(21点)才抵达客栈的客人。
虽然是常事,李婉娘出于谨慎,还是在开门之前让兼了护卫职的老庄头先去查看了一番。
稍傾,老庄头一脸古怪的回来了。
李婉娘心里一紧,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庄头迟疑地说:“不知道算不算问题,是乔家的商队。”
“乔家!”李婉娘大吃一惊:“你是说两个月前才从这里过的乔家的商队?”
老庄头点点头:“我怕看错,还专门潜到他们身边数了人数,认了人。不但人数和之前来时一样,领头的依然是崔掌柜和今年新出现的那个少东家。这应该就是同一队人。”
因为路途遥远,中原的商家组一队往西域,起码要五十人以上,货物30车以上,并且一定要从异域带回等量甚至更多的货物,这样一去一还才会有足够的利润。
如此一趟往返最快也要大半年的时光。
所以风云客栈每年春天接待的前往西域的商队,最快返回的都要到初秋,这还是一开春就已经抵达沙洲的第一批商队。
最晚返回的会到来年的夏天。
像乔家这个商队这样两个月就又返回到风云客栈的,那就是连这片沙漠都还没有走出去,就回程了呢。
李婉娘又想到了这乔家的背景,心中更是一紧。她和老庄头交换了一个眼色,便转而交代已经在大堂等吩咐的伙计们:“大伙儿都动起来吧,好生招呼着。”
旋即同老庄头凑到一旁嘀咕起来。
须臾,吊桥放下,大门洞开,商队带着几十匹骆驼和马陆续进来。冷清的客栈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李婉娘招呼领头的崔掌柜:“这是怎么了?崔掌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迎面而来的崔掌柜正和身边的少东家说着什么,乍一听这带点刺耳的问话,心里一怔,忙打起精神应酬:“老板娘这是什么话。我们少东家水土不服,到了西州就停下了。耗了两个月,还是无法往前走,我们就请示了东家,说是今年已经错过了好商机,不如就在西州处理了货回去。反正这次出来是为了陪少东家熟悉一下这条路,赚不赚钱的还在其次......”
“老崔!”一旁的少东家一脸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傲娇地道:“跟个外人说这些做什么?赶紧端了热水,我要漱洗。”
说完看也不看对面的李婉娘,径直绕过她,就往楼上走。
崔掌柜赶紧跟上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对李婉娘说:“对了,老板娘,我们这次要多住一晚。我们少东家听说了月亮湖的那个宝藏的传说,想去看看。所以明儿一早还得起早。那湖边的蜃景不是要日出时才能看到吗?”
言毕也跟着上楼了。
跑堂的孙二是个机灵的,早早跑上贵宾住的三楼安置这二位。
李婉娘对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才拔高声音唤道:“秋娘,秋娘!”
不见秋娘回应,洪婆子却拎着个大水壶涎着脸凑过来:“老板娘,老庄头不知道去了哪里,秋娘就去弄那些牲口去了。再说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去男客房间,那又是个年轻的郎君......”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李婉娘觉得她今晚特别罗嗦,瞪了她一眼:“你要去送水就去,哪那么多话说。”
“哎、哎!”洪婆子忙不迭的应着去了。
李婉娘却盯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