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精气才能保我容颜,不可耻又有何用?能吃还是能穿,还是能让我--”她越说越显得有点激动,小巧的脸映在镜子里,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奴夜青警惕的看着面前神情恍惚的女人,借着微光可以看出她面目清秀,淡淡桃粉色的眼影随着眼角微微翘起,让整个人看起来甚是艳丽,眼神恍惚的眼睛里泪花泛泛,再加上这一身大红喜服,她也已经猜出八九来,心里也渐渐泛起同情来,只是那浑身冰冷刺骨的戾气丝毫没有因为神情恍惚而减弱。
“你的衣服很漂亮。”奴夜青暗想,美丽的东西都是最可怕的,虽然自己此刻对那女子的美所动容,却不能不防那美丽面纱下是不是蚀骨毒.药,便试探性与她友好搭讪,希望能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找准时机走为上计。
那女子微微浅笑,看着自己的裙子转了一圈,随着奴夜青的示好,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再变得尖锐恐怖,反而是柔声细语:“是吗?这可是无痕用天蚕丝为我织成的嫁衣,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奴夜青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也算是了然,但是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为你做嫁衣,便是为了娶你,你是个幸福的女人。”
“不得不说那时我感觉我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从小便与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懂事后我两一起看遍浩瀚星辰,游遍天涯海角,观光潮起潮落,那年他说他要娶我,我便放下万千宠爱甘心与他白头偕老。”那女神态游离,思绪早已飞到了口中所说的地方,身上的戾气也稍微淡化了不少。
奴夜青瞅准时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转头撒丫拔腿就跑,只听见耳边两侧的风呼呼的刮过,胳膊粗壮的树木一个个掠过身后,她能够想到自己的速度此刻有多快,只怕与狼女的想比也未必慢了半分。
她只感觉跑了有好长时间,没有十里八里的,最起码也跑出了五六里地,暗想那女人早被甩丢了。
她大喘吁吁,一屁股蹲坐在一块黑糊糊的东西上,心想着是块石头,可是一屁股坐下去,感觉不对,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恒久森林里的石头就是不一样,软软的,还有温度,比床感觉要舒服好几倍。”
她越坐越感觉舒服,恍惚间突然感觉什么动了一下,暗想不会那女人又来了吧。
她竖起耳朵静静的听,除了夜鸦偶尔的嘶叫声并没有其他动静,便稍稍放下了心,决定休息一晚,等天一亮在找出路,于是趴在石头上昏昏欲睡了起来,可别说这石头可真实用。
“小丫头,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她刚感觉已经神游了,突然一声呵斥,吓得她六魂无主,打了个哆嗦一下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哎呀,崴着脚了,明明记得这石头没这么高的,怎么一眨眼高出来这么多。
面对那红衣女子的戾气袭来,她顾不着研究这些,手一挥泛着蓝光的剑照的四下一片亮堂,只是她们两个忽略了那所谓的石头上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盯着奴叶青。
“你到底想怎样?”奴夜青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真气形成结界,将自己保护在内,红唇轻启愤怒的咆哮道。
“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用借用你的精气罢了。”那女子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别人的精气就是豆腐,谁要都能给的。
“我是绝不会让你吸食我的精气的,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报仇,救人,灭火,每一项都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岂能你说借就能借的。”奴夜青说完,便使出一招梨花带雨,箭步般袭向那女子。
那女子小巧玲珑的七寸金莲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脚尖似蜻蜓点水一般在剑梢一蹬,随即整个身体如燕子一般灵活,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轻盈的便躲过了袭来的一剑,安然无恙的漂浮在空中。
奴夜青表情冰冷,却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那女子的法力完全在她之上,却又无法捉摸,既不是魔族人,那就是修真士,可是其形态飘忽不定,又不是人身所能为之,她突然眼中灵光一闪--鬼魂,只有鬼魂才能做到形态不定,可是对于一团气体剑是将其无法消灭的,她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便想了很多。
“你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逗留人间,祸害苍生。”奴夜青自知无法将其杀死,只能言语攻击能拖得了一时活着的可能性便就多了一份。
她话一出,那女子表情骤然变化,原本小巧清秀的脸变成一副恶心的脸,右边嘴角像被撕裂一般,一直裂到耳后,黑油油的血液从那裂开的口子里流了下来,一只眼珠子被掏空,另一只被细胞组织连着挂在脸上,仔细看来时不时有蛆从眼睛、鼻子和嘴里往出爬,浑身散发出恶心的尸臭味。
奴夜青看到此情此景,一阵后怕,她怕死人,自从躺了棺材睡了死人后,可是那女子的脸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翻江倒海的胃液,蹲下便哇哇大吐起来。
那女子倒不怎么反胃,反而是像欣赏花一样,端着镜子看个不停,看见一只眼睛掉了出来,用手轻轻放进了眼眶中。
仍旧是温柔细语道:“你说我长的这么美为什么就变成鬼了呢?”
奴夜青只顾着低下头吐了,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女子早已飘到她身边,脸对着她的脸,仅剩一尺之远。
奴夜青只感觉有股冰凉之气大面积的扑了过来,这才转过头看。
“啊--”吓得她拔腿往后躲,直到靠在那块石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