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晨山地处极北,天地被白色银装包裹,结界外密密麻麻全都是黑压压的魔军,而结界内金盔铁甲、彩带飘逸、剑芒闪烁,犹如波光粼粼的五彩池,放眼望去仙魔对阵成一边倒之势,仙界要不是有般若钟对魔界有所威胁,这恐怕将是仙界的继婆娑之战后又一场毁灭之战。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垂落到四处,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肮脏与罪恶覆盖住,天地白茫茫一片,到处隐隐涌动着不安和躁动。
云陵一身黑色素纱长袍,血红色的魔界猎纹狰狞蔓延,他飞身落在邢晨山外的结界之处的上空,仿佛刮起了一阵狂风,带动的雪花一阵狂飞乱舞,却处处能感觉到肃杀之气。
结界内的各处聚集而来的修仙者浑身神经紧张的紧紧绷住了,个个提着长剑对峙着外面的重重危险,魔界气势庞大、魔军众多,而仙界虽然从炼狱宫逃出来数十多个道法高深的仙者,可毕竟功力没有全部恢复,而且还要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势,终究是心有余悸。
说到底,毕竟伊川上仙、苏皓上仙和天道方丈依然在魔君手中。
云陵神一般俯视脚下的仙魔,面容冷淡,嘴角轻扬。
仙界十八年拔地而起的新起之秀,都是些平庸之辈,云陵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至于呼风、辛安澜、幽灵儿、终凡、胥掌门等等竟还敢站在他面前,一个个手持利剑,脸上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凛然的悲情壮志,真是可笑。
看来他们是忘记了十八年的黑暗禁锢和勾魂索的折磨。
不过既然他们能够冲破炼狱宫重重屏障,从他魔神眼皮子底下溜走,真是让人愤怒,今天必然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云陵握紧了拳头。
只是,他一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修仙者皆是倾巢出动甚至连那些烧火做饭的弟子都跑出来阻止魔界进犯了,可为什么就是没有看那那个他可气可恨、可怜可爱的人影呢?
云陵突然心头一阵绞痛,真想把她挫骨扬灰,然后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他用力压制着怒火和心疼,也努力的压制她大肆虏杀魔界弟子是因为中毒所致的事实。
无意还是有意又如何,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了。
当他决定剜掉她的心脏彻底与她断绝关系,并且吞食的时候,他们早已不是夫妻了,他再也不会当她是任何人。
她只是魔界的叛徒、罪人,是她破坏掉了魔界制约天界的把柄,置魔界于凶险之地。而面对整个魔界的弟子,作为魔尊的云陵不能再任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她走,只有所谓的惩罚才能让表面看似忠心耿耿,万众一心,实则人心惶惶的魔军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那个贱人呢?把她给我交出来。”
“他是在说阿奴吗?难道阿奴还没有回魔界?”终凡担忧的对着幽灵儿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她可能还没有回去。”幽灵儿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表情是一副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决绝,她如今担心的是如何击退魔界,而不是找人,不过阿奴没有回魔界反倒是好事,最起码她还活着。
呼风作为邢晨山的首徒,从炼狱宫回来后就暂代邢晨山的事务,慕娇等人只是从旁协助,他略带忧郁的眼神,凌厉的瞪着云陵:“阿奴不在我邢晨山,既然你能够带着魔军倾巢而出,想必不只是为了寻找阿奴的吧,今天我们邢晨山的所有弟子势必与你抗衡到底。”
“哼--”云陵冷哼一声,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此话一出,邢晨山所有弟子皆是一阵喧哗,天界的天兵天将驻守南天门,人界各大修仙派皆是在邢晨山集结抵挡,邢晨山、胥闵派、寿飞寺除了胥掌门年迈体弱多病,如今能够站出来说话的就只有呼风了。
“你躲了十八年,也该出来露露面了。”云陵继续道。
这时,一道白色流光犹如滑落天际的流星,一闪而过落在了众弟子的最前面。
他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薄唇轻抿,清秀俊朗的容貌犹如在斜晖下熠熠生辉的碎星,闪烁不定,来人竟是十八年前被上神驰梦的凰菱救走后消失掉的殇悔上仙。
“上仙--”
“掌门--”
众人皆是一惊,殇悔上仙的到来就像陨石落入平静湖面,泛起的波光涟漪,整个邢晨山瞬间一阵喧哗和欢呼雀跃。
“你知道我在。”殇悔上仙凉薄的唇发出朗朗好听的声音。
“你当本尊是睁眼瞎,还是怀疑本尊的智商低。”云陵冷笑:“当初本尊早就猜到以红菱的那点本事,就算是你身负重伤她也未必能把你抓回来,结果呢?还真如我所想。”
辛安澜听到红菱的名字,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指着云陵:“你把红菱怎么样了?”
“那个蠢货,自然只有死才是她的归宿。”云陵哈哈大笑。
“我杀了你,替师妹报仇。”
辛安澜情急之下提剑就冲出了结界,扑向了云陵,众人皆是一阵担心,有一些弟子飞身而起跟着辛安澜冲出了结界,终凡担心辛安澜的安危也冲了上去,却被及时赶来阻止的殇悔上仙拦了下来。
“上仙,辛师兄有危险。”终凡担心的都快要哭了,她不能让辛师兄死,她喜欢辛师兄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呢?
“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
云陵大袖一挥,一阵波光就将所有冲上来的人击飞了出去,只有辛安澜铁青着脸被云陵遏制着脖子悬挂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