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夜青太虚弱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放肆,污秽之躯岂能玷污了地阙宫殿。”
破竹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刺穿寂静的大殿,奴夜青慵懒的睁开眼,只见大殿法坛之上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怒视着她,就像她把地板弄脏了似的恨不得将她撕个粉碎。
她正是上任魔尊仇綤千的妾室-阎氏,一生对魔尊忠贞不移,自从魔尊被上神驰梦封印后执掌魔族,其实是暗地里辅佐现任魔尊仇少仝打理魔族事宜,此人心狠手辣,足智多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见阎氏如同面见魔尊,通常魔族弟子尊称她为阎婆婆。
此刻,阎婆婆犀利的眼神让奴夜青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直立,突然意识到刚才怀里的小弟弟不见身影?她用余光将大殿扫了一遍都没有看见,心里有一阵失落,或许跑去哪玩了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缘份再见。
阎婆婆步履蹒跚走到奴夜青面前,她每走一步奴夜青的心就惊一下,暗想在树林中发誓要好好保护阿奴的躯体时,她还没有获得阿奴的记忆,可是现在自己面对阎婆婆时早已被她的威严震慑的底气不足。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猜女人的心思难免有些困难,不知接下来她会如何刁难自己,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为了活下去,为了奴家几十条人命她一定要坚持。
“你,当真不跪?”阎婆婆语气压低了几分,冰冷的眼神盯的她头骨发麻。
跪与不跪?
脑海里回荡着父亲的话,人的双膝只能跪天地,跪父母,跪师傅,跪恩人,万万不可见人就跪,如果见人就跪那还有何资格谈尊严?
父亲是自己的信仰,她岂能玷污了信仰。
她霍然站起,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阎婆婆犀利不屑的眼神,分风劈流道:“不跪。”
阎婆婆饶有兴趣看了眼倔强的小脸,冷笑道:“在魔族从来没有不跪我的人,也没人敢不从我的命令,你是第一人,好好好,今日我就不代替魔尊用青龙鞭罚你,你自个去炼狱宫领罚吧,记得好好和你的小伙伴续续情意,只怕以后没机会了。”
大殿之内寂若无人,翡翠珠散发出碧绿的光芒,打在奴夜青的脸上,冷冷清清,有些刺骨。
奴夜青藏怒宿怨道:“请阎婆婆不要伤害紫莲,她没有错。”
“违抗命令私会罪人隶属同罪,我阎氏向来赏罚分明,公正不阿,凡是触犯命令者决不轻饶,你也一样。”阎婆婆大袖一挥,转身走向法坛,负手而立。
“你说你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但是我想问你,身体发肤受至父母,你受魔尊恩惠活命十五载,此等养育之恩你该不该跪?”
奴夜青无言以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在这里生活苦不堪言,但是衣食住行都是魔族给予,再说紫莲因自己受牵连,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心里倔强的默念着所谓的信仰,却已经明了,阎婆婆这是在软硬并使:“养育之恩该跪,但是胁迫的跪拜你愿意要吗?”
她拂去衣裙上的桃花瓣,走到阎婆婆身后:“婆婆,我知道你是明事理之人?以前阿奴倔强不通明事理,还请你老见谅,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无需拐弯抹角。”
阎婆婆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今日的阿奴如此干脆?
以前无论如何惩罚她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早知道她的弱点是紫莲,只是一直碍于紫莲是自己的贴身丫头,行事也算聪明,要不是此次任务非阿奴不可,她是怎么也不会让紫莲受苦的。
阿奴此次行事与以往大有不同,但是任务要紧,也不做多想。
“好,还算聪明。”说着手中变出一个刻着杀字的古铜色手掌大小的令牌,一个掌风将令牌推到她手中:“这是魔尊杀千令牌,你将这令牌亲自送于妖王手中,事成之后我便放了紫莲,你也不用受罚,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奴夜青接过令牌不再多想,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她拿着令牌转来转去看个不停,还是金的,一定能换不少银兩,但是却是救命钱:“好,我照办就是,婆婆也要言而有信。”
“我代替魔尊处理事务,必然是一言九鼎。”
奴夜青却有一事想不明,自己身体虚弱不说,又无腾飞降妖之能,阎婆婆将此事交给自己又有何意?
难道早猜到自己无法送到,是她给自己下的另一个圈套,变着法折磨自己?
不过现在紫莲被牵扯进来,只能先救出她再作打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先看到紫莲安然无恙便可放心:“我还有一事相请,不知婆婆能否答应?”
阎婆婆好像早已猜到她有一问:“好,我答应你。”
奴夜青满腹狐疑,自己还没说她怎么就知道了,又想,作为魔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阎婆婆定然能洞察一切,早就看出自己的心思:“多谢。”
奴夜青起身走后,阎婆婆嘴角掠过一抹邪笑。
出了地阙宫已是三日之后,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嗜睡。
站于莫垣道深深吸了口带着桃花芳香的空气,突然一个婢女出现说是奉阎婆婆之命带她上炼狱宫的。
炼狱宫设在炼狱山之上,整座山被灰色光芒环绕,阴气浓重,血腥味刺鼻,奴夜青反胃的一阵呕吐,让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显得更加摇摇欲坠,弱不禁风。
炼狱宫是魔族的监牢,戒备森严,没有魔尊之命不得进入,因为魔尊为了打压天界势力,在这里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