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非又与明诚道:“明诚回来,老夫高兴。不过老夫身子不适,不能够与明诚你多喝几杯了。”
赵明诚摇头道:“不碍事的,明诚今日回来,并不图喝酒,就是来看望恩师和岳母的。”
李格非点头道:“好。”
李清照疑惑道:“爹爹病好了以后。还回朝中去吗?”
李格非停了停,随即便道:“回啊,怎么能够不回去呢?”
李清照又接着问道:“那爹爹与变法大臣之间是否还有意见分歧呢?”
李格非又停了停,想了想。随即又是说道:“这个当然了,两边各执一词,自然谁也不愿意让着谁了。”
李清照道:“那上一次我们去朝廷中,皇上设宴之时,不是让我们齐心协力。一同报效朝廷吗?怎么还斗来斗去的?”
李格非道:“怎么斗来斗去的呢?清照你不明情况,不要乱说话。”
李清照看着爹爹的脸,都已经是将要变紫了,内心寻思道:“爹爹在敷衍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母看看老爷,抿抿嘴唇,低头想了想,随即抬头来,看向清照,与清照说道:“清照你也是想得太多了。你爹爹重返朝廷,又哪里能再和他们争斗呢?你不要过多担心。”
李清照点头道:“清照并非过多担心,实在是想了解爹爹的情况。爹爹,你瞧你都成了这个模样,怎么还说没有事情呢?”
李格非原本就是身子虚弱,在此时刻突然一急,便用力一拍床头,浑身一抽搐,道:“清照你一个女孩子家,多问这些做什么?”
李清照彻底忍不住。又是哭泣了起来,看着爹爹这个样子,内心更加确定,是有事情了。因此摇头,娇气道:“爹爹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清照,这让清照如何放心?爹爹你若不说,清照自己去问他人去。”
说着话,李清照就作势要起身来走。李格非忙道:“你回来。”
李母上前去拉住清照道:“你这个孩子也太不听话了。”
李格非此时又是咳嗽了几声,几欲使尽浑身的力气了。
赵明诚忙起身。坐到床头去,伸手一面扶着恩师,一面在恩师后背轻轻拍打着,与恩师道:“恩师莫急。”
李清照又转身回来,坐到床边来,伸手去抚摸着爹爹的胸口,瞧着爹爹面色稍稍改善了,方才放心。
李格非指着清照道:“清照,你实在是太难缠了。”
李清照与爹爹说道:“并非清照难缠,爹爹方才那个样子,摆明了是在欺骗清照。而且母亲一开始为何不说爹爹在家,而是谎称爹爹到朝廷中去了呢?”
李母道:“这个……”
语塞了,李母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李格非缓了缓,又是叹息,随即看看女儿,瞧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笑笑,与女儿说道:“哎呀,清照你这个小滑头,爹爹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你的。”
李清照听着爹爹叫自己“小滑头”,却是笑不出来,还是接着说道:“爹爹你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李格非看看夫人,随即轻轻一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朝廷之中的一些琐碎事情罢了。”
李清照急道:“爹爹要说得细致一些。”
李格非停顿片刻,随即又很是随便道:“守旧人与变法人的争执,你爹爹现在处于下风而已。没事,正好借着这个养病的名头回来修养几日。嘿嘿……”
微笑都显得很是苍老,李格非无奈笑罢,已经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去了,嘴也停不下来,便是叹息一声,李格非接着说道:“东坡公不在了,守旧臣的地位登时就低了许多。这几年来我们过得都不顺。如今变法一派的章惇也刚刚驾鹤西去。他们想必怕他们的地位不保,因此加紧了对我们的攻击了。老夫行将朽木,已经难再年轻时的风光了,让人家弄成这样,也算合理。”
李清照哭泣道:“爹爹现在这个样子,是受他人害的,是不是?”
李格非摇头道:“什么受他人害的?老夫身子每况愈下,已是难再硬朗了。因此在这寒风之际,受个风寒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养一养就没有事情了。”
赵明诚在恩师背后抚摸了半天,瞧着恩师的面色改善了一些,方才停下来,道:“原来恩师是有隐情瞒着我们。”
李清照内心犹如刀戈,听着爹爹如此随便的话,自己却更加以为爹爹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了,转眼去看相公,内心一股气便上来,冲着相公埋怨道:“相公你这个官怎么当的,对朝政的事情不闻不问。一点也不知道?”
赵明诚尴尬道:“我……”
想要辩解,赵明诚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了。
李格非道:“哎?怎么能怪人家明诚呢?明诚做人家的官,做得挺好的。”
李清照急道:“爹爹,你告老还乡吧,回家过好日子去,和母亲一起每日赏画赏帖的,这样不好吗?”
李格非点头道:“好,这样最好了。恬淡闲适,如何不好?”
李清照将头凑过来,凑到爹爹怀抱之中,啜泣了一声,接着说道:“清照想着,让爹爹和母亲好好生活,哪怕再回青州呢?这次我们是告老还乡,并非受到贬斥。因此合情合理,回到青州之后,享受天伦之乐,正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