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客气地说着,他的眼神中也没有透露出不对劲的情绪,但却无端端让人觉着,这人言语之中分明带着未尽之意。
这不,用不着他再度出言。
他越是这样劝着,反倒激得许明业再度出言,维护道:“二哥,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看得上自该是他们的福气,在这里捻三挑四,可有他们置喙的余地么?!”
“本就是出来游玩的,二哥也莫要如此放不开,要我说,既是看得上,就该让他们交出来,这才不叫坏了兴致!”
许明业如是说着,言语间,将他一贯嚣张的气派显露无疑,这番下来,先前明明他还对着绮莲有着的那点点顾忌,现下,都已全然抛掷在脑后。
众所周知,旁家亲近的兄弟,再如何亲近称呼起来都是要在前面加着姓氏或是名字的,而如果只是单纯地称呼着大哥、二哥等,就一定是同宗族,或者说直接就是一家亲兄弟,才能如此称呼。
此际,许明业对那先头念着灯谜的人称呼为二哥,这表示,这人定然也是许家的人。
面上的面具遮住了绮莲透露出的略显得冷凝的神色,同时也稍微遮挡了下,她看向那被许明业称之为二哥的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夙沙亭那双深邃到无从见底的墨色眸中,反倒点点露出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总会让人觉着有些不寒而栗,他凉凉而道:“我们若就是不打算将东西交出来,你又待如何?”
他这话反问得。已是让旁人觉着,这双方看来似乎是要起冲突的架势了。
那守着摊子的人,好像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眼瞅着两方人已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而这样摆开的局面,又摊在他守着的这个摊子前。
就算是硬着头皮,那守着摊子的人也不由得撑着开口打着圆场。道:“这...这。不过就是个灯笼,赏客若是喜欢,也欢迎到咱这来定做。包管做出来的灯笼那都是顶好的,没必要为这起了冲突,伤了和气,您说是吧?”
他这话。主要还是朝着气焰一贯都是嚣张的许明业。
偏偏许明业不是会买这种账的人,听着这番话。他不见收敛,反倒更是拽了起来:“要什么订做的,现下既然二哥看上了这盏灯笼,我们还就非这个灯笼不要了!你们如是不给。哼,既是在这青云城内,管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这么个灯笼,你们自己衡量下值当不值当吧!”
明晃晃的威胁。
这么嚣张地回了方才夙沙亭的话。
那许二哥先前好歹还那般劝诫着许明业。这会儿,听着许明业这样说话,却保持了沉默,并不开口说些什么。
这样的态度,叫人要捉摸不透。
许家在这青云城内的声势,看来早该得到遏制,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时候,北大陆局势如此,不但轻易动不得许家,反倒即便得知许家声势扩展到如此地步,也只能拉拢,便是要打压,一定要十分小心到一点儿都不能被察觉。
夙沙亭深邃而带着浓重陈墨般的眸子,晕开浅淡的晦暗,他盯着面前这群人的目光,有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像是针对,更不像是畏惧,反倒像是种暗暗的思量。
周遭的人,开始各种地讨论着。
而或许是有着面具的遮掩,只要不是一起来的人,或是十分熟悉的人,现下是谁也认不出谁,因此,他们讨论的声音几乎是不怎么收敛,只管放开了说。
那些议论声,声声传入伶舟皎一行人,和绮莲一行人的耳朵里,避无可避。
“这倒不知是哪家的人,如此嚣张。”
“敢在这种境况下,恣意妄为的,这城中,除开那家,又还能是哪家的子弟?”
言语之间还是稍稍有些避忌,好歹,他们是没将所谓那家的名称真的说出来,但即便如此,就是这样的描述,也足以叫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了解,这究竟是哪家。
“原来是那家,那便怪不得了。”
仗着有面具的遮掩,外加这还有着那么多的人,或许,这些议论的人是觉着现下即便是怎么议论,也是抓不到自己的头上,这议论起来,可不见有任何的退缩之意。
“我可听说,白日里才在城里惹了事,却不想晚间又跑这儿来横行,再这般下去,这青云城可不是有一天要待不得了?”
“可不是么,对于自家子弟在外言行毫无拘束,这样的世道,说不得还真有要乱起来的那天。”
一群人在说着话,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就会被带动得说出素日里不敢轻易吐露的话。
而这些话,传到绮莲一行人的耳朵里,那般直白,如何不叫他们明白,这些人话中究竟意指的是哪家呢?
立时,绮莲那一行人中,别的人落在绮莲、许明业和那许二哥身上的眼神,就不由得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更多的人的目光,更是就此聚集到了许明业的身上。
偏生,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许明业仍旧是不知收敛,更甚于,他还更加嚣张地对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直接道:“说些什么呢?有你们什么事儿?!”
他还算好的就是,没有直接骂出来。
但仅是如此,这般嚣张的做派,更使得周遭的人纷纷的议论,几乎是炸开了来。
“如此儿郎,哪堪当世族子弟?”
“不趁早除了名姓,迟早都是要给家中抹黑。”
“那家中,说不得就是只有这么个嚣张的,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