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会见阮氏之后的第三天。
伶舟皎孤身一人待着面纱出了门。
说实话,她确实是不太能记得清路,但是,记不得路,出门当然也有记不得路的走法。
遇见所有的拐弯,全当视而不见。
她只笔直地朝着一条道走,直直地通达到街道之上。
两侧是林立的酒肆客栈。
当然也还有些卖着各式各样东西的商铺掺杂在其间,道路宽敞,来往的行人,还算是比较多。
伶舟皎一路走着,一路仰面看着左右两侧商家所标立出来的标识,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让她觉得熟悉的东西。
倒是并没有走得多远。
她停下了步子,而此处,距离那座宅院,也不过就是个一刻钟便能到达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旁侧的一家卖着首饰的商铺上,这商铺的招牌上,有着一个乍一看像朵花,但细看却是极为繁复而古怪的纹路,刻得不是很起眼,一般不是十分注意细看的人,都不会留意到这么个细微的纹路。
找到了地方。
伶舟皎目光中仍旧只是一片清宁,不见如何的欢欣,就那么平静地走了进去。
甫一进入这商铺内。
大抵初初踏足的人,目光都会被商铺里那摆放在近前的五颜六色鲜亮的布匹所吸引。
伶舟皎进去,举目四顾,就看得那些大概是摆放着布匹的地方,都已是围了一些人,在对着每一匹布,斟酌挑选。
她在入口处站了会儿。
就有伙计迎上来,然则。她不等那伙计开口,自己就已经先说道:“你们店里掌事的呢?里间有没有清净一点的地方?”
这话问得,就像是在昭示着她是有来头的人一样。
那伙计有些迟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您找我们掌事是有什么事情么?”
伶舟皎眸中情绪浅浅,轻描淡写地扫了那伙计一眼,只道:“你既知晓这问是冒昧的,还问出来不是多此一举么?你只管去与你此处的掌事说。清阁来人。就算有什么事,他也绝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不必有所顾虑。”
清阁来人?
那伙计对这话确实是不太明白。但伶舟皎那轻描淡写般的一眼扫过,分明还带着令人觉着说不出来的一种压力,看来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伙计自觉这样的人并不是自己能够开罪得起的,且伶舟皎说着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的模样,让他也不得不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便要往铺子里间寻去。
末了,转身前还对着伶舟皎道了句:“您请稍等。”
伶舟皎看着那伙计离开的身形,脚下挪开了几步。从入口处往里,并抬眼打量着周围摆放着的各色布匹。
先时,他们的交谈声并不算高。
因而此际。站在一边的伶舟皎,在众人的眼中。并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稍候不过是一会儿。
那伙计就自里间转而出来,他径直走到伶舟皎的跟前,虽不曾多做什么,但说话的语气,对待伶舟皎的态度,比之先前是要更恭敬了些,他声音低低,格外有礼地说:“您里边请,掌事在里间等您。”
伶舟皎随着那伙计往里间走去。
当然,因着往日里也有些身份显贵、或是家财颇丰的人是要在里间挑选布匹的,所以,即便是外间的人见着有人往里间去,也不会觉着有多么诧异,不过有那么几人随意看了一眼,也就撤开了目光。
铺子外间看来也是宽敞,里间却更是“别有洞天”。
这是个像小院子一样的地方。
有着不止一个的房间。
那伙计领着伶舟皎,直往左侧某一处房间行去,及到那房门近前,他扣了扣门,听得里边应允的声响,这才退开了门,退到一侧,躬身做着请伶舟皎往里的动作。
伶舟皎走了进去。
原本在房间里边应该是坐着的人,在看见她的时候就恭敬地站起了身,接着,却是先对仍立在门边的伙计道:“你先下去吧。”
“是。”伙计应声而退,顺手就带上了房门。
有一样似木非木、似铜非铜的挂牌一样的东西,自伶舟皎的袖间滑落到她的掌心里,她抬起了手,将掌心处的东西,亮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掌事的眼前。
这商铺的掌事一见此,即躬身垂首行礼,口中称:“见过主子。”
此大陆之上,有着那样标识的,大到酒楼客栈等等,小到街边茶寮等等,都是薛琴安排到伶舟皎手里的势力,此际全数该由伶舟皎掌控,伶舟皎即便是不主事,也有绝对的掌控权,因而这些人见着伶舟皎,无一不是要称伶舟皎为主子。
“不必如此多礼,”伶舟皎往一旁的座椅坐下,接着道:“我今儿来只要是问一些事,你如实将知道的告知与我便可。”
掌事稍稍站直了身子,却也不敢放肆地就此坐下,只喏喏道:“主子请说,旦有所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伶舟皎轻点了点头,用一双含着清清浅浅的情绪的眼眸,看着他,问:“近来关于那伶舟家大小姐的消息,都已收集到什么了?先将这尽数说与我听。”
他们这还算是遍布了些地方的势力。
所有重点予以关注了的消息,不论是哪一处的掌事者,都必定是要对这些消息,记得清楚。
以便重要消息的及时送达。
听得伶舟皎问起的是这个方面,掌事的便一脸正色地回:“最近才传了消息来,那傅余家的少主子去了伶舟家,似与那伶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