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皎回:“我知道。”只是心底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会觉得不安心而已。
青花婶子没再多说什么,稍微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个安抚之意,接着,便自转身进了里边屋子,似是去给她翻翻衣服去了。
小姑娘燕子见着她娘进屋去了,就对着伶舟皎道:“姐姐。走吧。我领着你去洗漱去,姐姐用我的巾子吧,燕子用的是干净的呢!”
小姑娘说着这话的时候。莫名面上有些骄傲之意。
伶舟皎温声应:“好。”
稍微洗了洗,至少身上脸上都干净了的伶舟皎,正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待着换衣服,在她洗漱的时候。青花婶子就已翻了套衣服出来让燕子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待得伶舟皎洗漱好。也就可以自己换了衣服出去。
房间里此时就只得伶舟皎一个人。
地上的大木盆里盛着已经不是那么干净的水。
青花婶子翻出来的这套衣服,是件红色的衣衫,上衣还绣着灿灿的红花,不过大约是因着放置了许久。红色已是暗沉下来,这衣服料子还算是能过得去,不然也不能放了这么些年。拿出来都还是能穿的。
只是样式或多或少也会有些老旧俗气。
伶舟皎并不在意这些,她拿着衣衫。就极其自然地一件一件往身上套,里边还有里衣,不过里衣应当是新做着备下还没有换的,看来就是簇新的样子。
伶舟皎对此也没有什么适应不良的地方,很快就将衣服都换好了。
毕竟,她可不是那等没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有些讲究,只有在有资格讲究的时候,才能讲究得起。
事急从权。
便是再娇生惯养的人,在条件不允许的时候,都只能是将自己的脾气都收敛起来。
从伶舟皎被燕子领着去洗漱,到洗漱完毕也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时间,村长说去请的那个奉大夫还没有来。
伶舟皎拿着巾子稍微将有些头发擦拭了下,但因着洗得匆忙,也还没有来得及绞干一些,所以便是稍微擦拭,那头秀发也还是在往下滴着水。
总不能这样散发出去。
伶舟皎耐着性子坐在床边,用巾子一点点地要将发丝都绞干。
可这样一来要用的时间就更要久了。
而在她还未将头发绞干完全的时候,外间就有声音响起——
那是燕子的声音,她在招呼着:“奉爷爷,你来了啊,那个哥哥都还在椅子上躺着呢,奉爷爷快给哥哥看看,那个哥哥的脸色好苍白...”
燕子在叨叨着。
青花婶子好像也在外边说着什么。
燕子这个年纪,实际上如是家中不太平和的话,她就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也不该是如此比较孩子气了,但从这一方面也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村子的风气是比较正的,至少善心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伶舟皎也不等得将头发都绞干完全了,她拿了自己先前取下来的簪子,干脆利落地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确认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不齐整的地方,便径直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青花婶子大约是听到了伶舟皎推门的声音,就转过了头来。
燕子和其他人也一同转过头来。
这世上大抵是有这样一种人的,她甚至都不用刻意去雕琢什么,哪怕她穿着这世上最简陋的衣衫,面上不施任何的脂粉,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向着你走来,你也会觉着,可能是再找不出能比她更赏心悦目的人了。
就连青花婶子见状都怔愣了一瞬。
而那奉大夫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衫,褐色的,大约是五十来岁,身形较为矮小,看来就是一个极为平常的小老头,至少,在外表上,是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可是他在见着伶舟皎的时候,不过就是瞥了一眼,便极为守礼地移开了目光。
相较于大人,小姑娘可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就更为直截了当,在见着伶舟皎的时候,就嚷嚷了出来:“哇,姐姐你真好看,就像,就像,哦,对了,就像哥哥给我买的那个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好看!”
小姑娘大抵是不常说这样的话,挠了挠头,半晌也就只能憋出这么个形容。
在她看来,她觉得珍贵的,少见的,就是顶顶好看的,所以,也就只有这样的,才能拿来形容此刻在她的眼中,那样好看的伶舟皎。
青花婶子愣了那么一会儿,忽然就有些似没回过神来般地有些飘忽地说了句:“我可算是明白了那些人咋要找上你们,就是不冲着那些钱财也没什么啊...”冲着这么一张脸来就都够了。
伶舟皎沉默着,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青花婶子自己就察觉到了自己话里的不恰当的地方,有些赧然地笑了笑,道:“那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这说话要有什么不中听的地方,你也别见怪。”
伶舟皎道:“阿皎知道,婶子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也不会怪婶子什么,婶子肯收留我们,阿皎已是感激不尽。”
“对了,阿...阿皎,你身上要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待得奉大夫给你兄长看过之后,也可以说说让奉大夫给你看看。”青花婶子叮嘱着。
伶舟皎回:“这却不必了,我兄长也是护着我才这般,我却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头微微垂下,一副似有些黯然自责的样子。
其实这样子的伶舟皎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