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在背后帮着他们。”
大个子下边的话还没有出口,他身侧的阿六,就仿佛灵光一闪般地接过了话,如是说道。
大个子皱眉,却也没有反驳阿六的话,只又加上了一句:“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也可能他们并没有出城的主意,更加可能的是,他们想到了城门这儿,恐怕是有人在把守着。”
“难不成,”阿六也皱起了眉,“他们之前竟是猜到了我们下一步的动作?”
大个子摇头:“这倒还不可能,只是如果是我,身后有追兵的话,在出城之前,一定是要先确认城门处,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毕竟,小心无大错。”
阿六仍是皱眉:“那这样,我们在这等,还能等到人来么?”
“谁叫一开始便是我等疏忽了呢?”大个子淡淡道。
这话一出,阿六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一时间,倒是息了声。
伶舟皎和夙沙亭还在那小饭馆里坐着。
他们的面前各摆放着一盏普普通通的清茶,粗糙的杯底,有茶梗细碎。
幸得晚间饭馆的生意本就不是太好,各处的桌椅也都有空闲,所以任是伶舟皎他们在这坐上了好一会儿,就只在店里的伙计迎过来的时候,点了那么个最便宜的茶水,也没有惹得人上来将他们赶走。
“我们要这般等到什么时候去?”夙沙亭屈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下,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些若有所思。
伶舟皎瞥他一眼,说:“我也不知道。”
本就只是她心有不安才出的下策,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顺着人群出城,还是就继续在这里坐下去,更不知道,在这坐下去,又该坐到什么时候。
夙沙亭抬眼看她,道:“一会儿,城门就该关上了。”他说着,眼神微侧,落在了从里间能够看到些许饭馆的外间,那里,原本坐着的一些人,已是断断续续地离开了。
困在这城里,如是寻来的人并不放弃,他们恐是避无可避。
他虽是时常行事之间都有些过于谨慎,却也懂得,在某些时候,犹豫不决会成为处事的大忌,现在,他们需要一个对策,而不是就坐在这里,像惶恐不安的样子。
伶舟皎抿了下唇,极力镇定,道:“再等等,就算城门关上,明日我们要出城,机会却也会更多,现在,外边都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说明来人,可能一是在这边势力并不大,也出动不了多少人来搜查,二是,他们为着某些原因,不能在此处大张旗鼓地行动。”
“我想,”她的眼神里,泛着泠泠的冷光,“此间缘由,多为后者,而这样算来,我们若是稍加计划,明日并不愁出不了城。”
这些道理,夙沙亭不可能不懂,他一早就想了个清楚,眼下,更得继续提醒伶舟皎:“待我们明日出城,难不成我们计划好了,他们就不会再多些准备么?来人若是势在必得,我们这般,反倒是给了他们更多能在城门处做手脚的时间。”
伶舟皎唇边泛起一丝凉凉的笑意,语气里更是带上了些微的嘲讽:“那么,夙沙少爷是觉得,我们现在这般逃出去,就能给那寻来的人,杀个措手不及了?若真是已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在那里守着,是你能打得过人家,还是我能跑得过他们?”
双方实力明显悬殊,他们只能取巧,万不可迎头撞上,她这也是有过考虑的好么?
俗话说得好,他们现在,可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夙沙亭一怔,这倒确实是他过于托大了,没办法,之前也是这般,他如不是对敌之间,存在轻率自傲的情绪,也就不可能流落到此处来,按他原本的计划,此时,他当是在紫金山上才对。
说到底,这期间遭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在讽刺他的年幼无知?
夙沙亭闭了闭眼,素来从容到几乎淡漠的一张小脸上,显露出了冷凝一片,同那日如出一辙的倔强,又在眉宇间浮起。
说个话而已,这就苦大仇深上了?
伶舟皎看着夙沙亭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面色冷凝几欲凝结成冰,不由得在心底微哂:小孩子,难不成都这般经不了事儿?她当初莫非,也是这般不抵事?
她撇撇嘴,忽的,脑中却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皱紧了眉,想着刚刚划过的思绪,面上同样露出些呆怔的模样。
一桌两人,皆闭口不言,气氛顿时就愈加安静了下来。
**一条街。
在这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下,灯火辉煌得,更胜于沉静的白昼,隐约从各楼里传出的调笑之声,更是使这夜色都仿佛变得生动活泼了起来。
南大陆并没有明令禁止官员不得狎妓的条文,而古往今来,街头巷口流传的文人雅士,多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韵事,以衬托出那文人雅士的峻拔身姿和不羁之气。
因此,夜间里,在这条街上,往来的读书人,富商和官员,从来都不在少数。
这“夜市”瞧着竟比白日里城中最繁盛的街道,还要热闹上几分的样子。
“哎哎哎,别板着一张脸,你那副面瘫的样子就不能稍微收敛些么?一会儿,天晴阁里的姐儿,见着你这副冷模样,还不得畏着不敢上前来啊?”换上了一身宝蓝色为主的织锦缎面衣衫,用着同样色系的发带束发,看起来显得格外俊美挺拔,周身华贵之气漫溢的华贵少年,斜了眼跟在他身侧的呼延笠,唇角带着轻佻的笑意,立于这**一条街的入口,戏谑地调笑道。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