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灵儿自枯井洞穴回来之后心中对那姬谦更是无一丝好感,每日里除了关心医馆的筹备之事,便是闲下来仔细打点自己的嫁妆,相府中人皆是不愿接触。
医馆的房屋已然选定,沐晨风又应灵儿的要求物色一个做官坐堂郎中和六个伙计。这日寻音楼来人捎信“小姐所需之人我家少主已经找到,请小姐到郊外医馆处挑选。”
灵儿心道:“为何不在京城之内,而是跑了那么大老远的医馆,也不怕费事。”想罢,便由诺儿伺候着换了身出门的衣裳,一件淡紫色箭袖及膝短裙,柔软保暖的羊皮长靴。头发本只由黄色丝带缠绕,诺儿嫌太素了点,又取来两支紫玉琉璃百合花瓣式样的发簪插上。如此捣饬一番后,灵儿便去王氏处道“自己要出去挑选几样心仪的布料做衣裳”,这理由倒是充分,王氏赞同之后,方才携清溪出了门去。
灵儿自不会要相府的马车相送,主仆二人徒步走了几条街,灵儿才到一拐角处雇了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年轻马夫。
车厢内,清溪见小姐闭目养神,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为医馆劳心劳力,是不是医馆以后就是我们的家?”灵儿一向对清溪和诺儿只说我们三是一家人,灵犀院便是我们的家,是以清溪自然的觉得自己和小姐是家人,小姐以后的家也是她的家。
灵儿听了睁开眼来,笑道:“医馆当然不是家,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家暂且是衡王府,医馆是我们以后工作的地方。”
清溪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暂且是衡王府,难道小姐成亲之后不是要和衡王白头偕老的吗?”
灵儿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我讨厌衡王了,或者是衡王讨厌我了,那样我们俩就会分开。所以我必须有自己的事情做,这样即便以后离开衡王府,我们三也不会饿死。”
清溪难得的点点头道:“明白了,以后我会帮助小姐一起打点好医馆的事情。”
灵儿看着清溪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但是心知清溪对自己确如家人般的亲近。
车厢内主仆两人东拉西扯,其乐融融,不觉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灵儿忙掀开窗帘问道:“何事?”
那车夫一脸无奈的看着灵儿,用手指着前方示意。灵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好像几个穿着打扮貌似官宦之家家丁一样的男子正团团围在一起,听声音夹杂着嗤笑声和求饶声以及孩子的哭声。
灵儿见状有心避开不管,但是别的不说,就听那孩子的哭声着实于心不忍。稍一犹豫,掀开车帘直接跳下马车,清溪也急忙跟着下来,两人前后朝人群走去。
此处并不是闹市,是以来往行人不多。那几个家丁正厚颜无耻的逗弄着一个老人,明显的吃饱撑的没事干拿老人做消遣。可怜那老人身边的孩子方三岁左右的年纪,吓得只是抱着老人的腿一个劲的啼哭。有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瘦猴看到孩子总是哭,嫌吵得慌,抬起一脚便要踢过去。
灵儿到得近前本还在观察发生了何事,忽见那死瘦子抬脚想踢人,情急之下挥起一拳便打在那人后心处。毕竟年纪小力气不够,只是比一般男子的巴掌拍的重些罢了。那人背后受敌,腿脚倒是停住了,不由得转过脸来竟然看到个仙女一样的女子站在身后,一时呆住。
旁边的家丁看到灵儿和清溪只是两女子独自外出,更是起劲,哄笑道:“侯四,这小娘子莫不是看上你了?”侯四虽然挨了灵儿一拳,但并不觉得疼,反而龇着一嘴大黄牙朝灵儿**的笑了起来。
看得灵儿胃里一阵作呕,嘴角一撇,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弱幼儿,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如。”
那群人中有个生得五大三粗的浓眉汉子咧嘴淫笑道:“要不我们不欺负那小老儿,来陪小娘子你玩玩?”
灵儿此时只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奈何面前这五六个男人,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无论如何应付不了的。
此时清溪已上前将那老人和孩子扶起,老人感激道:“好心的姑娘你们快走,为我们祖孙俩的贱命不值得,不能连累了你们。”
灵儿心知此时即便自己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倒镇定了下来,冷眼扫了一遍那几人,“你们也不问问姑娘我是何来历,就敢满嘴的不干不净,不怕被人舌头割了喂狗?”
那几个人看灵儿这气势,倒一时被镇住了。旁边的清溪也跟着道:“若是我家小姐少一根汗毛,估计你们这几个就是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赎罪。”
俗话说色胆包天,刚才说话的那个浓眉大汉见灵儿如此可人,心中难耐,腆着一张肥脸欺步上前便欲去拉扯灵儿。其他几位笑呵呵的在旁边看笑话,眼见的灵儿躲闪不及便要被他拉住。这时一直呆立一边的年轻车夫挥起手中鞭子便朝那大汉打去,只听“啪”一声,那汉子的脸上已是明显一道血印。
那大汉此时哪里肯依,想必他是几人之中的头头,众人见他恼怒,齐齐的朝年轻的车夫围将过来,双拳难敌四脚。况那车夫本也不会甚武功,刚才不过是一时气不过他们欺负一弱女子才出手相救,此时被围攻,只几个回合便被打倒在地。
灵儿在旁边干着急帮不上忙,想跑又觉得这实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急中生智一眼瞅见旁边有块石头,奔过去搬了过来,趁着他们在混战,使出吃奶的劲狠狠的朝那胖汉子的头上砸去。
那汉子触不及防,被砸个正着,顿时血流满面,疼的“嗷嗷”直叫。
眼前情势更加复杂,几个恶奴即刻转身要来抓灵儿。
忽一声不高却异常阴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