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风站在院内主屋外向灵儿示意,灵儿心中犹疑,还是向房内走去。百里心儿紧走几步护灵儿在身前,清溪也紧张起来。见这情形倒弄得沐晨风很是郁闷,他认识百里心儿在先,可如今看来,人家好像更护眼前这个相识不过几月的女子。灵儿转眼看见沐晨风无奈的表情,朝其挤眉一笑,算是对其表示,自己是相信他的。
室内并无任何动静,但又觉得几分异样,百里心儿自然感觉灵敏许多,几步走至床前,却见一个浑身血污的女子躺在床上。灵儿惊讶叫道,“雪儿”,可是方此时又不敢十分的肯定,因那女子肚子已是极大,又是一副凄惨模样,哪里能辨认清楚。然而适才沐晨风说了这便是相府四小姐,那想必是姬雪儿不会错。灵儿试其鼻息,还有气,忙忙向清溪示意去准备一应清洗之物。
清溪领命出去,灵儿又将姬雪儿浑身各处仔细检查一番,倒是也没发现其他伤处,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百里心儿看灵儿一副担心模样,奇道:“姐姐还不让人赶紧将其送回相府,她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费心劳力。”
灵儿无奈的叹气道:“未婚有子,就是送回去谅姬谦也不会饶她,何况还有姬冉并柳氏等从中作梗,岂不是让其去送死吗?”
百里心儿看灵儿那几分悲伤模样,翻翻白眼便走了出去。朝那院中的沐晨风道:“你真真是个多事的,知道姐姐为人最是菩萨心肠,如今扔给她这么档事算个什么?”
沐晨风没想到百里心儿出来兴师问罪,避重就轻,笑道:“心儿适才还怀疑我会对灵儿不利,我倒是还没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你倒来问我。”
两人这边争论着,清溪已打好了温水过来,两人一起给姬雪儿将脏污的外衣脱了,身体擦拭一番,又取了干净衣物穿上。灵儿又开了些滋补的药材,清溪忙忙的前面去煎药。灵儿守着姬雪儿,看其一副苍白消瘦的面孔,哪里还见当初荣光照人的模样,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又抚上其凸起的肚子,感觉胎动并不十分明显,又是一番感叹。
百里心儿和沐晨风争论一通也无个结果,气呼呼进来道:“这沐晨风不知什么想法,姐姐只撒手不管好了,让他寻音楼接手去,免得引火烧身。”
灵儿见其这副模样,也知是关心自己的缘故,站起身来安慰道:“好心儿,我只把她救醒了就寻个地方送出去,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说完,故意堆起满脸的笑来对着百里心儿讨好。把个百里心儿也逗乐了,但忍不住关心道:“你最爱管闲事,只是这里面牵扯太多,你务必多替自己考虑的好。”
方这时清溪端药进来,灵儿忙忙将姬雪儿扶起由清溪喂药。其实论心,灵儿对这姬雪儿也无几分感情。但是这身体和其毕竟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又及她又是身怀六甲的人,自己实在不忍心撒手不管。是以无论如何先将这人救醒了方才心安,若是能保得其母子平安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来的日子,灵儿每日里早出晚归对姬雪儿甚是照看的细致。衡王只当她医馆事多,只嘱咐了清溪和诺儿好生照顾自家小姐,倒也未曾干涉。
而此时的瑞王府里却是翻了天去,瑞王脸色铁青,把个面前站着的侍卫直看得簌簌发抖。瑞福在一旁想要劝解几分,张了张嘴,最终没敢说话。
无怪乎瑞王火大,姬雪儿失踪已有六日,派出去寻找的侍卫一个个都是空手而归。那姬雪儿已是怀胎六月有余,自己原本打算不日到相府提亲,纳姬雪儿为妾,如今人却一夜间消失了。想自己子嗣凋零,怎见得还有三个月便可呱呱落地的孩儿不见,不由得怒火更盛。沉默良久道:“到宰相府内密探,尤其相爷身边的近侍一个也别错过,给我仔细的查。”
瑞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姬谦这个老匹夫做得出这种事来,以其心性,哪里肯丢了自己树立几十年的门风,势必会忍痛除了姬雪儿才罢。
而相府正房内,姬谦此时又岂能不着急上火,雪儿已是失踪五六日,查无所踪。他本想将其送往乡下,或者偏远处庵庙中,多少留其一命。可看今日情形,想必这个不孝的东西与人私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