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烈倾继续点头:“很重要。”
“那便带吧。反正朕就算不许,你也有的是法子。”皇帝说完便不再多言,折身回宫。
整座定国侯府却是彻底未眠。展钦去翻主子久置的战甲,林羽忙着清点随行的人员。南宫雪若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打着吹欠出来看了两眼,转身又折回去睡觉。
第二日,蓝烈倾果然一身鲜亮的甲胄,早早出现在朝堂上。群臣私下议论纷纷,知道他即将大权在握,赶紧一个个争上前去套近乎。蓝烈倾神色淡然,平静地接受众人的寒喧。
当天,他以定国大将军的身份,受封大元帅,领军十万为国复疆。祭罢天地,蓝烈倾罕见地没有骑马走在队伍前列,而乘坐马车跟在队伍中间。
自他抵达前线,战事开始发生逆转,兵败的消息迅速减少,战线基本稳定。三月份,战事正式进入僵持阶段,偶有胜役。至四月,启国捷报频传,连收三城。
五月初的一天,蓝烈倾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巡视。帷帐深处,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娇巧玲珑的身影,似乎仍在熟睡。日头渐渐升起,蓝烈倾巡视完毕回到书房,军中的主要将领们已经到齐,正候着他召开每日例行的军机会。
蓝烈倾解下外袍,走上主位坐下,下人奉上茶盏。他喝了一口,随手放到桌案边角,摊开军机地图,开始与将领议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门口忽然传来骚动。蓝烈倾皱起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治军极严,军中向来不许喧哗,书房更是军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喧哗?
大小将领们悄悄传递着眼神,十分好奇门口的人是谁。
很快,门外传来校卫的声音:“报!”
如今随在蓝烈倾身侧的是林羽。他看看侯爷的脸色,代答:“传!”
门外的校卫得到传令,才敢推门进来。进门后也不敢张望,直接低头下跪:“有位姑娘要见侯爷,自称是侯爷的人,小人不敢拦,斗胆请示侯爷,求侯爷恕罪。”林羽和展钦都是侯府里的人,即使在军中也以“侯爷”相称。自有极玲珑的人据此揣测出大元帅喜好,于是军中依样学样,统称他“侯爷”。
书房里鸦雀无声。行军两月余,几乎人人都知道,定国侯身边带着个女人,平日里宠爱有加。蓝烈倾不说话,没人敢揣摩他的心思,自然不敢搭理那名小校卫。林羽悄悄看看自家主子,见他不像要反对的样子,便代为吩咐:“有请姑娘。”
校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很快,一道娇巧玲珑的影子闪过,直直扑进蓝烈倾怀里。她有着纤细的眉眼,漂亮的容颜,眼神十分清澈,表情却有些呆,像是长年躲在深宅大院里那种不解世事的单纯女子。
蓝烈倾脸色舒缓下来,拍拍她的脑袋:“睡醒了?”她平时都要睡到中午才肯起床,今天怎么回事?
定国侯的严苛在军中赫赫有名,对于这个女人,他却出乎意料地宽容。擅闯军机会,普通人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个女人闯了,竟然连句责备都没有。
大小将领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提出质问。
女人微微歪着头,说出口的话也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声音清澈,字句简单:“睡不着。”她看到桌案边蓝烈倾的茶盏,问他:“喝过?”
“嗯。”蓝烈倾以为她口渴,伸手替她去取。手还没碰到茶盏就被她抱住。
“林侍卫,我头晕,帮我请姚大夫过来好不?”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姚大夫是侯府的大夫。这次出征,蓝烈倾不仅带了眼前的女人,还带了姚大夫。林羽望向蓝烈倾,见他点头,便离开去请姚大夫。蓝烈倾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怎么会突然头晕?”
女人没答,望向离门口最近的将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顿时无比尴尬,不敢不答:“唐唯。”蓝烈倾的目光淡淡扫过,唐唯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女人冲唐唯微微一笑:“唐唯,麻烦把门关上。不能让任何人出去哦!”
她居然在笑!唐唯大惊——这女人!她是在调戏他么?居然还当着侯爷的面!天,他不想被侯爷千刀万剐啊!
蓝烈倾扳过她的脸,不满地低斥:“南宫雪若。”
原来她的名字叫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面无表情,探手去摸定国侯腰间的佩剑。蓝烈倾突然警醒过来:最近几年南宫雪若已经不再触碰兵刃。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知碰了被会他骂,还是执意要拿他的剑,一定是事出有因。想起最近的几场刺杀,他突然有了几分紧张:莫要伤到她才好。
蓝烈倾声色不动,迅速打量房内的众将领。他们要么低着头,要么目光四处游移,没有人看往这边,也看不出谁有异常;南宫雪若背对着他们,除了蓝烈倾,没有看得到她表情的变化。
心念转动间,南宫雪若已经解下蓝烈倾的佩剑,挣出他的怀抱。房门紧闭,唐唯正站在门前。她确认这一点,唇边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自己出来,还是我来找?”
她是对躲在暗处的刺客说话。可是除了蓝烈倾,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蓝烈倾也不解释,抬手去摘挂在背后墙壁上的另一把剑。
破空声、利刃撞击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刺客!”书房内顿时乱成一团。
蓝烈倾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唐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