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在外面轻叩了几声门,“姑娘,该去后院看看绣娘们的绣品了。”
“这就去。”
颜琛换了一身素色暗花云锦纹衣裙,嘱咐了奉欢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乖乖的,之后便随着何妈去了后院。
这便是当年她一眼相中的院子,后院还算大,准备好了机器之后又贴出启示招来了这些个绣娘。
在这群绣娘里主事的唤作廉清,为人爽快,办事利落,为颜琛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见老板过来,各绣娘仍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之间倒也不讲什么礼仪尊卑,来了一处,便都算是好姐妹了。
数十米长的绢布横陈在绷架上,她们只垂首打过招呼后又埋头做着手里的活儿,颜琛走过看了几眼,稍微指出几处可以改进的地方。
这一幅图因是进献给皇帝寿辰的贺礼,自然不可懈怠。她们虽个个手艺一绝,也还都是提着脑袋在为自己谋生计。
若是有什么问题责问下来,她们一个个都不会脱得了干系。
颜琛想着这些绣娘日里一直埋头苦干实属不易,有心让她们不要有太大压力,便击了掌使得大家注意:“这幅绣品完工前每月每人多发二两银子,大家只认真对待就好,不必刻意了太追求技法。”
“奉欢今日怎么没过来,我记得平日里每次你一来,他都会跟来的。”廉清如此一说,终于使得众位绣娘绷紧的神经一松。
“他这几日玩得太疯了,我让他先睡下了。”
“那下次记得把他带过来,要不可是要把我这个干娘也给忘喽!”廉清调侃的一笑。
“那是自然。”
廉清将颜琛拉到一边,在她的耳畔神神秘秘的轻声说道:“今晚上晚些睡,我去找你。”
颜琛点头称是,“你帮我照看好这绣坊,我先回去看看奉欢醒了没有。”
亥时夜色已深,只见门口一个黑影闪过,廉清悄悄地推门而入。
脱了鞋袜和颜琛坐在床榻上,“你今日见的那个对象怎么样?长得好看吗?个子高吗?”
“呃,好像都还不错。”
廉清噘着嘴抱怨道:“我何时也能找来这么好的男人。”
“咦?”颜琛仔细瞧着她,“以前不是说不想嫁人吗?怎么现在看来你比我还着急?”
“还不是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成家了,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颜琛仔细想想也是。当年招的一批绣娘中大多都是已经成亲的,而单身的几个除了廉清这两年也都是一一找好了夫家。
“那要不我再给孙婆婆塞一包银子,让她给你物色个更好的?”颜琛低低的笑了,几分促狭几乎是写在她的脸上。
“还是算了。我还是更相信缘分啊,天注定,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拉不过来。”
廉清忽然想起些什么,好奇的一问:“比你之前的那个男人如何?”
“嗯?”
“我是说,这个比你之前的那个男人哪个好些?”廉清又重复了一遍。
颜琛撇撇嘴:“好像也没差诶。”
廉清一下子便跳起来了:“什么叫没差啊!你那个男人抛妻弃子算个什么玩意,大街上随便捞过来一个都比他好太多好吗?颜琛你这个猪脑子是怎么长的啊!居然会说没差?”
颜琛忙捂了她的嘴道:“奉欢睡着呢!你小点儿声儿不行啊!”
廉清抱着歉意慢慢的坐下:“好了,你说吧。”
“其实他还算可以。”颜琛抿了唇道。
“明明就是个人渣。”
“其实我骗了你。”
廉清错愕,这是个什么意思?抬手覆在颜琛额头上:“琛琛,你怎么不大正常?”
“那个人没有抛弃我们,是我带着孩子离开了他。”颜琛努努嘴,“所以他不是什么人渣,他从未做过抛弃妻子的事情。”
廉清想要问个究竟,她这么一说到是把自己搞糊涂了。既然你男人没抛弃你,那你自己怀着别人的孩子跑出来是几个意思?
“别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到这里。”颜琛摇摇头笑笑,“我只是不想你们对他成见太深才说的这些,其余的我不想说,因为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陆风濬在书房里打了个喷嚏。
许是夜里又着凉了。
如今他还是住在正院里,几个跨院分别塞满了皇父赏下的莺莺燕燕。总之他稳坐他的正院,日里也见不着那些女人,清清静静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前些日子,皇父又提到让他扶立正室了。
琬琰端着侧室的身份握着正室的权力多少会遭人微词。就算当面不说,私底下不知多少人要给她扣上逾矩的帽子。
“爷,今年皇上的寿辰要送什么贺礼?”琬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按你的意思就好。毕竟你也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要送什么你心里也该有数。”
琬琰见他皱眉,即是几步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边关切的带了些责备:“您又这般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折子固然重要,可您的身体更重要啊!”
“我不要紧的。”陆风濬不动声色的拂去了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先去忙皇父寿宴的事情的。不管怎么说,这事往年一直是你操持的。如今卸下了担子,也得去指点一下下面的人注意些什么。”
“也好。”琬琰顿了顿,“只是还有一事,子仪妹妹今年是否会去参加皇上的寿宴呢?”
陆风濬一愣,旋即恢复了神色:“这事,你是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