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已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有她站着理,便得理不饶的趋势。想想他们一家刚到李家时,对着主人家多么恭谨呀。
啧啧……何元慧冷眼瞧着丑态毕露的一群人。
李老头恼怒得吹胡子瞪眼,咬牙问:“我是不知道咋办,就问问你们想怎么样?”
一家人都在场,身后三个壮年儿子立着,郑母一点儿不怕,并且这还是李家的老宅,要说丢脸,李家只会更丢脸的份,昨儿已经传了点风声出去,估摸着此刻院子外肯定少不了贴着几双耳朵探听消息呢。
郑母故意将口气软下来,叹道:“我也不想为难老大哥你们,晓得你们是厚道人家,我家巧儿不设防,被你家二郎强行破了身子,还能怎么办?也不要怪我们得理不饶人,毕竟是我娇养了十五年的闺女。这么着吧,巧儿嫁过来,必须是正头娘子,另亲家再拿二十两银子的聘礼钱,这事我们便算了。”
“呸!想得到美!就是做妾她也没那资格!”小郑氏用一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恶毒眼神瞅着房门口,她很想打进去,可是李二郎拦在门口不让进,昨天打了几架不仅李二郎被抓伤,她自己浑身上下也有数道伤痕。
郑家之所以底气那么足,其实都是李二郎自己承认,是他强迫了郑巧儿,是他理亏,他会负责到底。本来嘛,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李婆子和小郑氏当时便想把责任全推到郑巧儿身上,结果李二郎不合作,一劲儿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口口声声不干巧儿的事,搞得李家非常被动,理亏得很。
因此,变成了一桩棘手事。
李老头恨铁不成钢,其实他对于小郑氏这个媳妇也不怎么喜,只道:“你别急着出声,先一边去。”
小郑氏捂着半边脸,眼泡肿得老高,很是不甘心的退在一边,她心里却很着急,生怕公婆会答应下这事。
此时,李家除了三房两口子,其他人全在场,三房的人倒是会躲巧,晓得这种事不仅没好处,沾上还得不到好,便托口说铺子里忙实在走不开,也不肯回来。
郑家明显已经豁出去,怕丢脸的只有李家,在杏花村里,李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多少人家羡慕眼红着,这桩事儿出来,若是处理不妥当,搞不好要遗臭到十里八乡去。
按照何元慧的想法,为今之计,只能是赔些银子,再奉送一副嫁妆,若是郑巧儿没有好的夫婿人选,李家少不得再给挑个人嫁掉。
可是郑家会如此轻易答应吗?本来就是图财,便是解决了,郑家定会狮子大开口,估摸着也要赔掉大笔银子,四房都没分家呢,那花的是大家的银子,谁个愿意?
没分家,一切公婆做主,轮不到何元慧说事,反正她也不想插手,便沉默的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李老头与郑母说了几轮话,郑母都咬死只说她家闺女亏大发,昨晚已经想不开撞了一回墙,她不能不把闺女的命当一回事。
李老头很恼火,心里更是明镜儿似的,这事被郑家讹上了,他也不再跟郑母争辩谁是谁非,干脆问:“说下你家想要多少银钱,才肯了结这事。”
郑母一脸被侮辱的表情,当即道:“原我当老大哥比老大姐厚道,没想不是一家人哪能进一家门,当我是那贪图钱财的小人呢,你便是给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我家巧儿的清白,我可怜的闺女啊……”
说着说着便抹起泪,扯开嗓子就要大哭。
昨天李婆子已经说过,给他们钱,打发他们走。郑家好容易叼上这块肉,哪肯轻易罢休,何况李婆子只肯给十两银子打发人。
郑巧儿一家立时被惹怒,其实已经在打算盘,若是没能顺利进入李家门,讹点银子也是不错,不过数量嘛,十两银子当打发乞丐呢?
人是有气节的!况且他们还有最后的底牌呢。
又闹一阵,李二郎见爹爹打定主意要拿钱解决事情,他却不干了,他挣脱李大郎的束缚,屈膝跪在院子中,开始声色俱厉的陈述小郑氏的错处,深切的表明自己实在与她过不下去,若是不休了他,他便上门给郑家做上门女婿。
躲在房屋内的李婆子听到这话,气得当即就把堵在胸口的老痰给吐出来,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一口痰吐出来顿觉精神好了,她倏的爬起来,当即就要去打李二郎。
真是白疼了这个儿子。
小郑氏比李家两老更心塞,她简直是有冲进灶房拿把刀剁了丈夫的心思。走到这一步,夫妻两个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错?
千错万错,只错在她没有一子半女吗?她也怀过几次身孕,可惜就是坐不下胎,反倒伤了身,心里也苦啊……
换成张惜花在,估计就能知道个中缘由,两个人血缘太近,坐不稳胎很正常,便是孩子怀上了,可能生下来都有问题呢。
闹到这一步,李家一直很被动,看得何元慧也十分烦躁,除非公公婆婆真的也豁开脸面,不然真拿无赖的郑家没办法。
郑巧儿一直躲在房中,当她听到李二郎为了她又受一顿皮肉苦,并且李家两老一直不松口答应让她进门,郑巧儿微微颤颤的从房里出来,未语泪先流,咽咽鼻子道:“大伯,大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二表哥吃这一顿苦……也害了二表嫂,为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