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云一怔,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色,犹豫问道:“你是说现下便走?”
杨璟淡淡道:“我猜想,那东研国主,近日都不曾睡个好觉。”
陆芷云一听,心下一动,余澜斯本欲抓她去威胁陆重白,现下计划落空了不说,那国师闻海也被余靖绥说捉,饶是他再睿智无双,此番怕也是气的不轻。
想到此处,抬眸向杨璟看去:“如此,本姑娘便与你走上一趟。”顿了顿,又对着杨璟伸出一只手道:“走吧。”
话音还未落,就见杨璟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面上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红意,想是又想到了刚才那一吻。陆芷云见他犹豫半响,思索片刻,也不扭捏,上前就拽过他衣袖,干脆道:“快走快走,天亮之前还要赶回来吧。”
杨璟先是一怔,继而极快的掩了神色,右手捏了个法决,就见二人凭空消失了踪迹。
陆芷云被他带上云朵只是眨眼光景,待到云上被夜风一吹,猛地打了个冷战。杨璟似有所感,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抬步将她挡在了身后。只是二人置身云上空中,又是夜雨刚停,岂是杨璟站在她身前就能将将寒冷挡了开去。
陆芷云哆哆嗦嗦,迈着步子又往杨璟所在凑近了些。杨璟身形一僵,缓了片刻,见陆芷云上下嘴唇只打颤,显然是冷到了极致,两手抱着身前反复的摩擦着。杨璟只觉心下升起一丝歉然,夜雨过后本就凉爽,加之二人驾云乃是处在高处之处,他乃上仙之体,自然不惧严寒酷暑,可却算漏了陆芷云乃是凡人之躯。
想到此处,又看了她一眼,心下一横,转身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陆芷云为之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杨璟将她抱在了怀中,心下顿时欢喜起来,忍不住伸出两臂回抱了杨璟。
杨璟身形一僵,维持一个姿势不敢乱动,只觉胸腔之内那颗心,却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杨璟成仙已久,千年间心如止水,故而这般剧烈的心跳于他来说倒是种折磨,就见他那如玉的面颊之上,微微皱起了两道眉峰。
说来也是奇怪,陆芷云乃是杨璟从墓中抱出来的,期间因缘巧合,也算抱了几次,不觉有何不妥,也从来不会心有旁骛。
可如今再看,做着同样的事情,身子是僵直着的,身上任何一处都变的极为敏感,尤其是陆芷云头枕着的胸膛那处。只要陆芷云轻轻一动,胸膛之处的皮肤之上便会生出一片细小的颗粒。
偏偏陆芷云是个磨人的,杨璟恐她不耐风吹,将她搂在怀中。她倒好,蹬鼻子上眼了,回抱了杨璟不说,更是将头靠在杨璟胸前,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间或还要蹭上一蹭。
这般情景之下,杨璟心下慢慢的生出一丝气恼来。心道:如此下去,只怕这姑娘要越陷越深,需早早想出良策才是。
好在杨璟驾云的速度颇快,不消多时便到了东研皇宫,杨璟作势寻找余澜斯寝宫,松开了陆芷云。陆芷云撇了撇嘴,仿是对杨璟做派颇有微词。
二人找寻片刻,就见杨璟捏了个法决,将二人身形气息掩了去,落到余澜斯寝宫内。但见这寝宫内并无宫娥伺候,点的乃是明亮的油灯,偌大的宫殿之中只有两人,其中一个紫金衣袍的正是余澜斯,斜靠在龙塌之上正闭着眼睛。另一个是站在龙塌的一丈开外,面上神情恭敬,正是国主近侍钱明。
杨璟与陆芷云上前几步,就见那余澜斯蓦地睁开眼睛,眸光清明并无一丝沉睡初醒的朦胧和怔忡。
“钱明,信可送到余靖绥那里了?”余澜斯问。
钱明一顿,担忧的看了余澜斯一眼,回道:“应是这两日就到了小王爷手中了。王上几夜未曾合眼,龙体金贵,还望好好保重。”
余澜斯从榻上坐起身子,嘶哑问道:“闻海可有消息了?”
钱明为难道:“国师吉人天相,应是不会有大事。”
余澜斯不答,心下思索一番,阴测测道:“余靖绥这小子越发胆大了,五日之类如是不将闻海放回来,孤便叫他自食恶果。”
钱明忙劝:“王上息怒,小王爷年纪尚小,难免犯错,捉了国师也只是一时之气,再等几日,等他气消了,国师自然就回来了。”
隐了身形的陆芷云一听,方知闻海还在余靖绥手上,心下对余靖绥此举很是满意。思及此行目的,转头向杨璟看去。
忽地耳边传来杨璟一声:“莫急,再等片刻。”视线一转,示意她再看余澜斯。
余澜斯哪里会想得到杨璟与陆芷云就潜在他身旁,心下莫名一阵紧张,只觉被人盯着一般不爽快。理了理衣襟从榻上起身,抬手作了个手势,就见那黑暗处现出一个黑衣人来,跪在他身前道:“王上。”
余澜斯轻一抬手:“大原那边如何?”
黑衣人躬身道:“太子陆重白登基称帝,称德阳帝。”
余澜斯又是冷笑一声:“手脚太快,他日死的也快。”
陆芷云一听,眸中便升起一丝火来,她捏了拳头上前欲给余澜斯好看。杨璟一看,暗道不好,慢闪身过去将陆芷云拉了回来。
陆芷云脸上愤愤不平,抬手指着余澜斯道:“他咒我哥哥早死,我怎能不揍他。”
杨璟心下一顿,在一瞧她面上神情,眸中便升起一丝笑意。顿了片刻,淡淡道:“莽撞只会坏事。”
话落,再看陆芷云,但见她眉目生怒,一张小脸写满不平。见他看来,竟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扭了身子便不再看他。这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