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奕勋起身,亲自在纸上印下自己的掌纹,夜安离自是有样学样,还让小厮拉了好些个人进来印下手印。
对比之下,还真没有一个掌纹是相同的。
玲儿的脸色越来越白,跪在地上的身子瘫成一团,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
“玲儿,爷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实话,不然……”冷奕勋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箭步过来捏住玲儿的下巴,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一丝黑血从玲儿嘴角流出,她竟是在牙间藏了毒药。
冷奕勋浓丽的俊眉皱起,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染上一丝薄怒,扶住玲儿:“说,谁逼你如此?”
玲儿苦笑,眼眸微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绯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就见理国公夫人神情自若,并没有何异样。
“你真傻,就算你不说,爷就查不出真凶么?真真死得一点都不值。”冷奕勋缓缓放下弥留之际的玲儿,回到坐位上。
“对,把理国公府所有的人全都叫来,都印个手印子比对比对,爷就不相信,找不到真凶。”夜安离火气也很大,眼看着要问出些明堂来,玲儿竟然自杀了。
“就算手印相同又如何?锦泰刑律上,也没有拿手印当作呈堂证物的先例。”理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可惜地说道。
夜安离在大理寺当差,当然知道理国公夫人所言不假,气得跺脚。
“其实,还有个法子。”职业习惯和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绯云不愿意案子就此僵住,又死了一个人,凭什么要让凶手消遥?
“什么法子?”夜安离精神一震,眼神湛湛地看着绯云。
“在彩霞的指甲缝里有残留的皮肉屑子,应该是凶手行凶之时,她用手抓的,只要找出手背上有抓痕的人来,再与掌印相对比,此人应该就是凶手无疑。”
话音未落,头上却挨了一记,冷奕勋回收扇子,横一眼过来:“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何不早说?只怕早就被人破坏了。”
美人嗔目,自是别有风情,绯云差点又被电住,忙别开眼去,不赞成地嘟嚷:“怎么破坏,昨儿才弄的伤,要好也没这么快啊。”
“查到也没用。”冷奕勋却肯定地说道。
“怎么没用?我在大理寺断案,好几起案子就通过伤痕查到真凶的。”夜安离已经起来,吵嚷着人所有的人印掌纹,特意要求:“冷书宁那小子呢,爷又没将他打残,装什么柔弱,让他出来印掌纹。”
理国公夫人怒道:“你们怎么一个一个都怀疑宁儿,彩霞肚子里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可能如此虐杀那孩子?”
“既然他最不可能,印个掌痕怕什么?”夜安离冷笑。
当绯云看见满脸伤痕的冷书宁时,不由看了冷奕勋一眼。
冷书宁很不情愿地伸出后来,绯云才明白,冷奕勋的意思,冷书宁的手背上确实有伤痕,但伤痕太多,就算抓痕明显,他也可以说,是在与夜安离打架时造成的。
但更让绯云心惊的是,冷书宁的掌纹真的与彩霞肚皮上的掌纹一模一样,无比吻合,他,真的是杀害彩霞的凶手。
脑中很多连不起来的线索都清晰明了起来,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这肯定是理国公府的大丑闻,怪不得,理国公和夫人不愿意查,如果不是夜安离执着,只怕真相会永沉。
夜安离看着那相同的手印有一刻愣怔,随即捉住冷书宁的手就往外拖:“果然是你个狼崽子,说,为什么要陷害清雪,为什么要逼死清雪。”
“你胡说什么?我与清雪相敬如宾,我爱她敬她,怎么会逼死她。”冷书宁努力挣扎,眸光阴鸷可怕。
“当初舅父执意要将清雪嫁你,我看你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没有反对,没想到,你就是个人渣,清雪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不昔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陷害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夜安离大声吼着,非要将冷书宁送官法办。
“滚开,什么你觉得我还不错,你分明就是对清雪怀有异心,你想得到清雪,所以才对我泼脏水,我告诉你,夜安离,我忍你很久了,不要再逼我。”冷书宁状若疯狂,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全府只有你一个人的手印与彩霞肚上的手印吻合,容不你得狡辩,这就是呈堂物证。”
“笑话,手印相同就是同一个人吗?谁说的?全天下就只有我的手印与这手印相同,你们验证过吗?说出去谁信?大理寺也好,刑部也罢,能拿这个手印来治我的罪?”冷书宁听得好笑,抬手就要撕那印模。
绯云一把抢过印模,从容地说道:“不管世子爷信或是不信,每个人的手纹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可以,可以召集全京城的人来试验。”
“你这贱婢,理国公府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冷书宁一掌向绯云击来,冷书宁是有武功之人,他能隔着彩霞的肚皮将腹中胎儿虐得筋骨寸断,可见,内力有多么深厚,盛怒下的一掌,绯云避无可避。
凌厉的掌风已经掀起了她的衣襟,她吓得闭上眼睛,也许,这一掌下去,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但预知的痛并传来,后背一紧,她被人轻轻带开,身后一阵轰响,桌案被击得粉碎。
木屑四溅,绯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软了,提不起劲来,背后温暖坚实的胸膛让她缓过神,鼻间盈绕着淡淡的青草香,她这两天对这个香味有点熟悉,不由回头愕然地看着兀自拥着自己的那个人。
那张倾国